許柏夏驚訝,“你認識我?”她對這人沒什麼印象,大概率是沒見過。
“不算認識。”
對方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談默。交談的談,默許的默。”
“你好。”
還是沒印象。
談默見她還是一副陌生的神色,主動道,“我和你是高中校友,文科班的。”
許柏夏乾笑兩聲。
她實在是做不出了然的神情,掌心向上將人引進茶室,茶室的茶葉沒有及時補,隻剩紅茶。許柏夏泡好茶,坐到了談默的對麵。
“沒想到姑姑介紹的人是你。”談默長的溫文爾雅,臉上的胎記對他的容貌影響不大,隻是,他看人時不會很久,似乎很害怕被人盯著臉。
許柏夏和他不認識,沒辦法敘舊。
茶喝了半盞,進了辦公室,談默將帶來的書畫交給她,許柏夏解繩,展開。
實物看著比照片還慘烈,上麵的顏色輕輕一碰就能剝落,還有濃烈的黴味,她皺眉,“你的這幅畫收藏毀損嚴重,幾乎沒有保存的痕跡。”
“畫是祖上傳下來的,幾經搬家,確實沒有保存妥當,在我看到它之前一直是壓箱底的。”談默露出尷尬地笑,“我隻是覺得既然是祖上留的,能保存就保存,能修複就修複,找了幾位老師都不肯接我的畫。”
“我事先跟宣主任聲明過,如果你著急,我不會接。”許柏夏將畫合上。
談默立刻道:“不著急。”
那就行,許柏夏點頭,“那你就放著吧。”
接著便是從紙張和用料上商談價格,談默都同意了,一切定好,談默起身離開。許柏夏得了空,懶散的靠著沙發背,窗外的日光緩緩西沉。
晚上和沈容約了家粵菜館。
說起談默,沈容竟然還有點印象,“他是不是左眼處有塊紅色胎記?”
“你認識?!”
許柏夏意識到不對,“你和我高中不同校。”
沈容道:“我和他是初中同學啦,他那塊胎記我記得很清楚,很顯眼。”
許柏夏哦了聲。
沈容腦子裡勾勒過一些過往,繼續道:“他那時挺孤僻的,不愛說話。”
“看不出來,很隨和。”
“我估計是年紀小因為胎記自卑,長大了心智成熟接受了自己的不完美。”沈容分析,“不過世界還真小,你們竟是校友,還成了甲乙方。”
許柏夏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點餓,她悶頭吃,沈容還在扒拉談默的細枝末節,太少了,她說,“除了臉上的胎記,他整個人毫無存在感。”
也難怪許柏夏不記得。
許柏夏沒和她細聊談默,話題轉到倪琳的身上,她後天晚上八點落地南城機場,得去接她們。沈容開口,“她離婚比我預想中的快了很多。”
許柏夏吃了一塊蒸排骨,搖頭道:“不算快,她差不多是淨身出戶。”
“不然拿不到豆豆的撫養權。”
倪琳畢業後懷孕生娃當了全職太太,圈子慢慢縮小,和前夫離婚時也沒有籌碼。沈容罵了句渣男,許柏夏附和,她吃了半飽後放下筷子。
手機鬨哄哄的響起。
許柏夏拿起手機,是陌生的號,但她有強烈的直覺,是賀隨打得。接通,對麵卻不是賀隨的聲音,“是許柏夏嗎?我葉弘同,賀隨喝醉了。”
“……喝醉了?”
“對啊。”葉弘同回,“你來接他。”
許柏夏茫然幾秒,微信收到新消息,葉弘同通過賀隨的微信將地址分享了過來。嘟嘟嘟。許柏夏紅唇微張,遲疑地看向被掛斷的電話。
賀隨喝醉了為什麼通知她?!
難道賀隨和他們說了已經和我領證了嗎?許柏夏腦子沒轉過彎,不過,她還是起身,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沈容不解,“誰啊,你去哪?”
“賀隨喝醉了,我去接他。”
許柏夏撂下一句話,差點把沈容CPU乾燒掉,後知後覺地跟著她一道出去。葉弘同發來的地址是酒吧街那邊一家高檔酒吧,許柏夏進去後就有人上前引路,直接將她和跟來的沈容帶去了賀隨所在的包廂。
入眼的光並不強烈,許柏夏一眼看到賀隨那張優越的臉,他靠著皮質沙發,閉著眼,不知是不是睡了。黑色襯衫半隱入暗色的光影裡,卷起的袖口處,冷白的肌膚上纏著漆色的佛珠,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葉弘同和單浩文見到她,指指賀隨。
許柏夏疑惑走過去,湊近時,他身上的酒味濃烈,混著淡淡的檀香味。她皺了皺鼻,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賀隨紋絲不動,許柏夏正要收回手,一股熟悉的力道驟然攀上她纖細的手腕,隨即拉她下墜。
她猛地往下傾,幸好手快撐住了他身後的沙發,距離驟然拉近,哪怕燈火昏暗,她也能清晰看清賀隨。極致完美的一張臉,深不見底的眸光容易教人沉溺,等等!賀隨正看著她,許柏夏錯愕地看向他。
賀隨不知是否清醒。
直勾勾的眼神近在咫尺,許柏夏忽略不掉,她撐著沙發背想要直起身。
“許柏夏。”
低沉地嗓音響在耳邊。
許柏夏很輕地應了聲,賀隨攥緊了她的手腕,幾乎不給她撤退的空間。
“你想好了嗎?什麼時候搬來和我住。”
愈發曖昧的距離讓空氣充滿焦灼感,許柏夏咽了咽嗓,不受控地看著他上下啟合的薄唇,猛然察覺,那雙薄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