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府上下,全都整頓了一番,又雇了一個新的管家,這事才算完。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等紀衡整頓完,結果紀衡一轉頭,發現他突然勇敢了一次的小妻子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回了那個小院子裡。
因為崔夢雲快嚇死了。
她告完狀,心中為那小廝判定的最狠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打十個板子,結果紀衡輕描淡寫地,就將那小廝推流月的那隻手給砍了……
她突然發現,紀衡不是她想象中的翩翩君子,而是一個她根本不了解的陌生男人。
崔夢雲推己及人,很害怕紀衡突然秋後算賬,想起了她什麼不好的地方,把她也給收拾了。
所以她又悄無聲息地藏了起來。
但這一次,她再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紀衡居然開始踏足這個院子了!
雖然這本來就是紀衡的房間不錯,但這半年來,一直都是崔夢雲在住,她潛意識中,已經把這個小院當成了獨屬於她的地盤。
現在,她的領地被侵犯了。
此時的崔夢雲身上還有著一股食草動物的警覺,當大型食肉動物充滿威脅地踏足她的小窩,立刻就響起警報。
可她又是那麼弱小,除了警覺,她好像什麼都沒辦法做。
直到絕望的小動物看到猛獸的爪子裡,拿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紅果子。
那是……?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帶了一串糖葫蘆回來。”紀衡眼中含笑,晃了晃手中的那串紅果子,就這麼看著他渾身不自在的妻子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渾身的毛刺好像都被這串糖葫蘆給撫平,崔夢雲重新回歸了柔順的食草動物狀態。
她這半年過的著實算不上多好,但架不住她心寬,臉盤子竟也長了些肉,身量瞧著也高了一些,整個人如同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雖不算奪目,卻也沾染上幾分馥鬱。
但這樣尚未綻放的小美人,眼神卻牢牢被一串普通的糖葫蘆給吸住了。
她慢慢地挪著步子,好像在試探什麼,紀衡並沒有不耐煩,就這麼靜靜地拿著,直到崔夢雲徹底放鬆了警惕,站到了他麵前。
她接過那串從來隻聽彆人說過的糖葫蘆時,小指不小心蹭過了紀衡的手,很輕很輕,並沒有在她心裡留下什麼波瀾,因為她心裡隻有香甜的糖葫蘆。
紀衡卻垂眸看著剛剛被蹭過的那一小塊皮膚,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第一顆糖衣被咬碎的聲音綻放在崔夢雲的唇齒間後,一隻早已具備成年男人力量的大手裹住了她細細的腰肢。
“啊!”崔夢雲被這一變故嚇得驚呼,卻又貪戀糖葫蘆那甜蜜的口感,不願放開。
“這麼喜歡?”紀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耳側,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口中呼出的熱氣。
崔夢雲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幾乎是一瞬間就軟了身子,唯有那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死死地貼著糖葫蘆不肯放開。
紀衡就這麼貼著她的耳畔,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像是小電流,順著崔夢雲的耳蝸,流竄過她的全身,她不自覺地間歇性抖了起來,又因為失了力氣,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紀衡身上。
她其實也存了點小心思,想用自己的“泰山壓頂”逼得紀衡放開她,彆再用這麼羞人的姿勢讓她難堪。
可崔夢雲這點重量,對紀衡又哪裡能造成一點困擾。她越是這樣完全倚進紀衡的懷裡,紀衡那手扣反倒是的越緊。
直到扣疼了崔夢雲。
她終於舍得放開糖葫蘆,用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嬌氣聲音抗議:“我好痛,你放開我。”
聽到自己奇怪的聲音,崔夢雲立刻就閉嘴了。但掌控著她的男人好像不樂意了。
他輕輕撚過崔夢雲的腰側,另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撫上了她的腿。
崔夢雲更沒有力氣了,她象征性地抬起沒有拿糖葫蘆的那隻手,推了一下紀衡,半絲都沒有撼動,反而像是在輕輕撫摸他的手臂。
所以當她發現反抗無效,收回手後,紀衡那壞人居然還問她:“怎麼不繼續按了,雖沒什麼力氣,但也是你一片心意。”
不知怎的,崔夢雲脾氣突然大了起來,被紀衡這般“嘲諷”,她又羞又急,抬腿就想去踢他。結果她腿才剛抬起來一點,巨大的失重感突然襲來——
“啊!”崔夢雲是真的驚恐地叫出了聲,連糖葫蘆也顧不上了,兩手緊緊抱住紀衡的脖子,生怕自己被摔下去。
一串才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在她萬分痛心中,狠狠掉到了地上,漂亮的糖衣炸開無數裂痕。
但崔夢雲再也來不及可惜自己人生中第一串糖葫蘆了,被紀衡打橫抱起後,她直接被帶回了房間裡。
唯有那串倒黴的糖葫蘆,孤零零地躺在院子裡,目送著它的主人被那猛獸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