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的時候,崔夢雲隻覺得馬車行進特彆慢,走了許久才走到梁姐姐的莊子。可回來的路程,卻覺得特彆快,才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崔夢雲心中裝著事,沒太留意周圍的環境,也就沒看到那個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男人。
她低著頭,從馬車裡鑽出身子就要下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出現,悄無聲息地握住了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崔夢雲整個扯進了懷裡。
猛然被“偷襲”的崔夢雲嚇壞了,她甚至都沒敢發出聲音,一口氣提起來,連呼吸都頓住了。
渾身失去控製的失重感讓她整個身體都僵直了,直到撞入一個溫熱堅實的胸膛,她僵著的肩膀才微微鬆了兩分。
其實在剛剛被拉過去的那一瞬間,崔夢雲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在麵對姐姐們時候那樣完全放鬆的感覺,意識和□□像是被分割成了兩部分。
腦袋冷靜地下達指令,身體卻緊張地拒不接收信息,直到她的腳重新踩到堅硬的地麵,僵住的身子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夫君?”崔夢雲才剛剛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就被打斷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紀衡旁若無人地攬著崔夢雲,一點要將她放開的意思都沒有。
兩人從前從未在外人麵前有過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他今日這樣的“一反常態”,不僅沒有讓崔夢雲高興,反而讓她感覺如芒在背。
一整日努力壓抑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
又是這樣,紀衡待她,總是像個對待一個召之即來的小玩意兒一樣,隨他怎麼高興便怎麼擺弄。
哪怕是念著給她正妻該有的尊榮一分,也不應當在這裡對她做出這樣孟浪的動作呀!
她垂下了眼睛,不願回答。
可這小小的抗議並沒有被男人放在心上。
因為低著頭,所以崔夢雲並沒有看到,男人危險十足地眯了眯眼睛。
他挑起崔夢雲一縷散落的碎發,輕慢地卷弄在手指上,慢條斯理地附在她耳邊輕聲問:“是又見到了哪個外男,樂不思蜀了?”
崔夢雲猛然抬頭,終於看清了紀衡臉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嘲弄。
她甚至來不及整理自己被傷到的心緒,手忙腳亂地把自己那縷被纏在紀衡手指上的頭發收回,聲音顫抖:“我不想和你說話……”
一片混亂之下,她甚至沒聽明白這個“外男”到底是意有所指還是無差彆攻擊,反正都是對她人格的侮辱,也沒什麼差彆了。
崔夢雲想走,紀衡卻不讓,他緊緊握住崔夢雲想要甩開他的手腕,卻在看到她吃痛的神色後,不自覺鬆開了一些。
“連續兩天都去見陸文黎,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他終於把自己真正想問的東西說了出來,可這話卻讓崔夢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院裡不知何時,已隻剩他們夫妻二人,甚至連偌大的馬車都已經悄然退場。
……
“紀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許久,崔夢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是真的沒想到,紀衡居然會問出此等教人難堪的問題。
“什麼叫連續兩天去見?你派人跟蹤我?不……重點不是這個……”崔夢雲氣到語無倫次,“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我都沒有要去見文黎表弟,即便見了,也都再守禮不過。可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