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可怕,說話的聲音卻四平八穩,唯有沙啞的尾音泄露一點他的忍耐:“阿雲,用手幫我,像從前那樣。”
他誘哄著自己從未丟失自己性格裡那份寶貴純淨的妻子,隻要幻想著她柔軟潔白的手撫上他的醜陋,渾身就像醉酒後那樣滾燙。
這要求完全沒有出乎崔夢雲的意料。說起來,一個月裡,這樣的要求沒有十次也能有五六次,可崔夢雲在心理上還是覺得很羞恥。
當她的手觸上那熟悉的東西,還是會像第一次碰到一樣,細小的寒毛從小臂一直蔓延到了手肘處,才將將停了下來。
女人的僵硬怎麼可能逃得過紀衡的雙眼,尤其是當他唯一的弱點被掌控在女人手中時,第一個感知到她所有細微變化的人,就是他。
舒爽和無奈兩種感覺一同盤踞在他的腦海裡,紀衡感受著崔夢雲磨磨蹭蹭的動作,隻覺得再任由她發揮,隻怕自己能憋死在這榻上,隻能深深歎了口氣,投降般親手握住了崔夢雲的手,帶著她動了起來。
崔夢雲這才放鬆了下來。
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紀衡雖對崔夢雲提出要求,卻也知道崔夢雲慣來不愛這些花樣,不過最終也還是會默默配合他,如此可愛。
一想到這,他便也會心軟,帶著她去探索新世界。
哪成想好心辦壞事,竟讓崔夢雲染上了“坐享其成”的壞毛病,這麼多年下來,總是紀衡自己一個人在努力,叫這懶家夥舒舒服服地享受去了!
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語氣但凡重一點,他無比嬌氣的妻子就能當場哭起來,活像他在乾什麼“逼良為娼”的醜事一樣,讓他有苦說不出。
輕了重了,這家夥都要哼哼,隻有把她伺候舒心了,才能露出那叫他愛不釋手的豔麗神色。
紀衡的動作越來越來,崔夢雲眉頭都皺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手掌心都要被燙破皮了!
“哎……算了……”她無奈地在心中歎道。
因為力氣都是紀衡在出,崔夢雲感覺有些無聊,甚至在心裡默默倒數起來——
三、二、一,結束!
隨著她心中的念頭閃現,紀衡也終於舒爽地喟歎出聲,發出了令人酥軟的悶哼。
崔夢雲也在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不是因為一切終於結束了,而是她又聽到了她最愛的聲音。
這是獨屬於她的小秘密,支撐著她度過無數次“非人折磨”的,就是紀衡情到深處,才會溢出的性.感喘.息。
但今天又有些不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崔夢雲的頭頂。
這個吻,就像一道封印,把剛準備起身的崔夢雲給定在了原地。
她身子動不了,卻還能說話,可話到嘴邊,腦子一抽,竟然變成了磕磕巴巴的胡話:“夫君,可、可還舒爽?”
話音剛落,崔夢雲就想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紀衡終於忍耐不住,輕笑出聲:“舒爽,很是舒爽,阿雲若是不信,為夫也可讓你好生體驗一番。”
!!
“不用了,夫君,時候不早了,起來用早膳吧。”崔夢雲猛地坐起了身子,帶起一股涼風,刮得她瑟瑟發抖,卻不能改變她想要起床的強烈意願。
彆開玩笑了,再不起來,她今天可能就起不來了!
紀衡本也隻是說笑,配著崔夢雲被嚇得不輕的小表情,更有意趣。他也沒再為難崔夢雲,由著她披上外衣,下床叫人開始更衣,自己也慢慢坐起了身,開始穿衣。
內院的規矩就是如此,夫人由侍女們伺候著梳洗,老爺向來都是自力更生,唯有最後的發冠和腰帶,是由夫人親自為老爺整理的。
今天也是這樣,等崔夢雲穿好衣服,紀衡也隻剩下最後兩道工序了。
司琴很有眼色地退至一旁,讓夫人為老爺正冠。
整理完,早膳也已經端了上來,崔夢雲散著頭發,和紀衡一起坐了下來準備用膳。
等他們用完早膳,崔夢雲才開始梳妝打扮,紀衡便會趁著這段時間去書房看看書或者處理公務。
到了最後上珠釵的歡節,司琴取了好幾樣她慣常愛戴的首飾對比,都不能讓崔夢雲滿意。
她想了想,吩咐道:“司琴,去將我那金玉首飾盒子取來。”
金玉盒是崔夢雲最寶貝的首飾盒,裡麵裝的全都是紀衡送給她的頭麵,今日要和紀衡一同出遊,思來想去,還是戴著他送的頭麵能最圓滿。
金玉盒子放在她專門藏東西的小房間裡,司琴來回需要一點時間,崔夢雲也不覺得無聊,隻要一想到今天的行程,她都能自顧自樂嗬上一整天。
不誇張的說,前兩天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不知怎的,老天爺好像就是看不得她太快樂一般,崔夢雲沒有等到司琴,反而先等來了前院的小廝。
那小廝站在院內,洪亮的聲音穿透了寬闊的屏風,從院子裡直直透進了崔夢雲的耳內:“啟稟夫人,老爺前院來了貴客,今日隻怕是無法陪夫人一同出遊了。”
崔夢雲的快樂戛然而止。
她……又一次成為可以往後推的備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