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的年紀,他還不想做一位每天定時上下班、因為聚餐飲酒而大腹便便的社畜。
於是他又一次翻開筆記本,仔細查看一番。
墊球、攔網、發球,都沒有要求得分,想來是可以通過日常訓練並非需要比賽獲取的經驗。
既然如此,藤原蒼介把視線鎖定在“發球一次,經驗+5”的記錄上,一瞬間拿定了主意。
那就努力進行目前可獲得經驗值最高的訓練吧!
發球是嗎?今天不發滿一百個球,他勢必不回家!
……
“最近,三軍中又有傳言,體育館半夜會有‘練球幽靈’。”
綠間真太郎手裡捧著一隻過於粉嫩的兔子玩偶,用纏著繃帶的手指推了下眼鏡。
赤司征十郎端坐在他對麵,看著桌上正在進行的將棋,手指推動棋子前行。
“真太郎覺得那人是誰?”
綠間真太郎:“至少不會是‘奇跡的世代’中的一員,黑子……也不像。”
赤司征十郎把視線從棋局上移開,抬頭望向窗外。
天色已黑,他平靜地開口:“既然很在意的話,不如親自去看一眼。”
“啊。”綠間真太郎又推了一下眼鏡,沒有拒絕。
這一年,籃球界的豪門學校帝光中學,湊齊了五位十年一遇的天才,被外界媒體報道並成為“奇跡的世代”。
無人知曉,在奇跡的世代中,眾人因日漸強大的實力,已經無法從對局中獲取樂趣,繼而需要下“賭注”。
——例如,賭對手一整局可以拿下多少分。
而為了贏得賭局的勝利,甚至會有人故意將球拋進自家籃筐。
這是相當不尊重人的打法,但副隊長綠間真太郎默許了。
隻要大家還願意一起打球、一起取得勝利就行。
實力都如此強盛了,非要打到對麵都放棄打籃球,才算正確不成?
身為隊長的赤司也放任這一切,不過還是對他們過火的行為進行了懲罰。
可自那以後,同樣是首發隊員的黑子哲也,卻不再來籃球部了。
眼下,體育館又一次傳來“幽靈”的言論,讓綠間真太郎回憶起黑子哲也被招募進一軍之前。
明明是個實力一般、僅僅存在感較弱的少年,卻在赤司征十郎三兩句提點中,找到了打籃球的新方向。
自此,他利用自身微弱的存在感,成為隊內最強的傳球武器。
“幻之第六人”的稱號,也隨之落在他的頭上。
“真太郎希望那人是哲也嗎?”
走在前方的赤司征十郎突然發問,讓落後他半個步程的綠間真太郎一愣。
期望嗎?
或許是期望的,期望大家的關係沒有發生改變。
可他卻又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他們的實力已經到達同齡人的頂峰,即便沒有黑子哲也的傳球,也可以自行取得球權、奪得比分。
黑子哲也因此和大家減少聯絡,也算情理之中。
但……
但畢竟是國中三年的隊友,綠間真太郎談不上要說什麼。
三軍體育館就在眼前。
“咚咚咚”的球體砸落在地麵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卻聽不到有腳步挪動的聲音。
體育館內漆黑一片,這讓綠間真太郎也不由得懷疑傳言的真實性,握緊了手上的兔子玩偶。
這是他今日的幸運物。
他雖然迷信玄學,但也是唯物主義者。
可大半夜,誰會在黑燈瞎火的體育館練球,甚至沒有一點腳步聲……?
赤司征十郎卻忽然露出了然的神情,上前拉開體育館的大門。
綠間真太郎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和體育館內一個白發少年大眼瞪小眼對上視線。
“蒼介,果然是你。”
赤司征十郎踏入體育館,順手開燈。
綠間真太郎看見那白發少年腳下有影子,莫須有的懷疑消失,這才有空看了眼四周。
地上的是……排球?
少年也態度自然地和赤司征十郎打招呼:“征十郎,今天還沒有回去嗎?”
“學生會有些事情要處理,剛結束。”
赤司征十郎轉身,向綠間真太郎介紹:“這位是藤原蒼介,三年生,也是學生會一員。”
藤原蒼介這才發覺門外還有人,連忙彎腰道歉:“抱歉我沒在意,我是藤原蒼介,風紀委員會成員。”
赤司認識的人還挺多。
綠間真太郎頷首:“綠間真太郎,也是三年生,是……”
“我知道你,你是副會長,也是籃球部副隊長,經常和征十郎待在一起。”
藤原蒼介撓了撓下巴,笑起來時臉頰側麵還有個小梨渦。
笑容倒是挺治愈。
但風紀委員會的成員,會不知道體育館晚上八點後不可以繼續使用嗎?
綠間真太郎等待赤司征十郎發話,誰知對方隻是撿起地上的排球。
“你在訓練?”
“嗯,大概知道征十郎上次給我的建議是什麼意思了。”
藤原蒼介手中掂量著排球,想著都是熟悉的人,再不濟也是自己單方麵認識挺久的人,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將排球往空中高高拋起,身體追著排球向前,猛然躍起——
綠間真太郎的瞳孔驟然收縮!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