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崇德候說了聲無妨後,便同兄妹三人簡潔介紹了幾人。
這對雙生姐弟分彆名喚慕景悅與慕景銳,今年便要十四歲,由芸娘一人撫養長大。
三日前,芸娘因為江南瘟疫走投無路才被迫尋到侯府,而崇德候也這才得知,自己竟還有一兒一女。
慕安寧暗暗心驚,這倆姐弟竟與她相差不到兩歲。
那時的許氏,因為剛生完孩子,身子還十分虛弱,而養父竟...
芸娘猶疑半晌,從袖中拿出三個荷包,怯生生道:“妾給大公子,大姑娘與二姑娘準備了些薄禮。”她含蓄一笑,先將東西遞於慕歸淩。
然而就在下一刻,慕歸淩直直站起身來,沒有看那年輕婦人,而是朝著崇德候與許氏道:“兒子忽而想起還要去一趟大理寺。”
說罷,沒等崇德候準許,慕歸淩便徑直走了出去。
崇德候顯然沒料到長子會目無尊長,頓時麵露慍怒。
許氏趕忙在丈夫發怒前,替長子說話:“侯爺,歸淩去了梧桐城好些時日,定有很多事務要處理。”
芸娘見崇德候並未替她說話,垂下眼似是有些委屈,隨即又勉強換上一副笑臉,看起來脆弱至極。
慕宛兒眼見她又要裝可憐,猛地將她手中的香囊收了過來:“姨娘這香囊怪好看的,那宛兒便收下了。可是姨娘親手縫製的?”
芸娘一愣,輕輕點頭後,又將手中另一個香囊恭順呈給慕安寧。
待慕安寧接過香囊,慕宛兒似是不經意道:“咦?怎的姐姐這個香囊的做工,看起來比我的粗糙了許多? ”
芸娘心內突地一跳,眼神閃了閃,正想著該如何作答,便聽慕景悅脆生生道:“實不相瞞,二姐姐,這是景悅縫的。”她回身朝著慕安寧靦腆一笑,致歉道:“景悅未曾學過女紅,故而做得有些粗糙,還望大姐姐見諒。”
【真能編!!分明就是看我女是假千金,故意區彆對待!】
慕安寧淡淡一笑,覺得有些新奇:“妹妹有心了。”
從前侯府隻有兩個孩子,所以她並未經曆過內院的明爭暗鬥。
而慕景悅才這般年齡,竟如此能說會道。
芸娘望向立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小兒子,蹙了蹙眉:“景銳,怎的愣著?”
慕景銳眸中閃過一絲幽暗,隨即換上無害的神情:“大姐姐與二姐姐著實是貌若天仙,弟弟一時看癡了。”
【這小黑心蓮演技可真好,要不是知道他日後會怎麼幫他姐姐害人,我還真相信他是被本小姐的美貌驚到了!】
合著這母子三人就沒一個好的?
慕安寧抬眸與慕景銳對上眼,那雙黑潤潤的眸中,似是真的盛滿了對姐姐的仰慕之情。
崇德候見幾人認識得差不多了,便讓他們回房歇息,獨獨留下了慕安寧一人。
他肅然道:“安寧,既然你已回府,三日後為父與你母親便會為宛兒補辦及笄禮。”
慕安寧點了點頭,確實該補辦了。
如今已是四月初頭,距她們二人的生辰已然過去了近半年。
崇德候撫了撫長須,繼續道:“你作為她的長姐,明日便隨你母親去安慶王府送請帖。”
聽見安慶王府幾字,慕安寧婉聲拒絕:“父親,安寧今日身子抱恙,明日怕是去不了。”
崇德候隻覺她在為此前搬離侯府一事慪氣,給許氏使了個眼色。
許氏立即會意,笑道:“安寧,王妃同我念叨了你好幾次了。”
她此番言語中難得帶著一絲真心。
有了那狐媚子的一雙兒女做對比,她立時覺得養女順眼多了。
慕安寧秀眉微蹙,有些不解,他們為何隻字不提她與顧淮之解除婚約一事,反而要她去王府拜訪。
她心念一轉,想到或許他們在等她自己識趣提起,便擲地有聲道:“父親,母親,安寧自知沒資格同顧世子成婚,自願與王府退親。”
許氏愣了愣,嗔道:“你與世子佳偶天成,怎的就沒資格了?”
其實這番說辭連她自己都不信。
上京誰人不知,顧世子目中無人,尤其不將那圍著他打轉的未婚妻子當回事。
慕安寧見二人仍未鬆口,婉聲道:“安寧知曉父親母親的為難之處,既如此,明日安寧便同母親去王府說清。”
崇德候見她追著不放,語氣不容置疑:“安寧,你若明日不願去送請帖就罷了,但此事莫要再提!”
慕安寧知道養父說一不二的脾性,隻能閉了嘴。
雖不知他們為何一反常態,一心阻攔她與顧淮之解除婚事,但她心中卻是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