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回家太遠,在……(2 / 2)

其實也不是他知道分寸,是孟臨殊被他折騰得掉了眼淚,哽咽著求他彆留下痕跡,他才高抬貴手。

在這個方麵,裘桓也很好懂,他的東西,他就恨不得人儘皆知,要刻下自己的烙印,免得被人覬覦。

現在頒獎禮結束了,孟臨殊不用出鏡,裘桓就沒有了那些顧忌。

露台的門大敞著,能看得到樓下一盞盞的路燈,在迷蒙的夜霧裡,如同漂浮在看不見的幽深河流上的小船。

法式的蕾絲窗簾被風吹了,輕飄飄地蕩了起來,拂過孟臨殊的麵龐,他的側臉秀麗,鼻梁挺直,雪白的齒深深嵌在唇上,原本淡色的唇充了血,也浮出了極為穠麗的豔色來。

身後伸出隻手來,鉗在他的兩腮,逼著他微微張開嘴來,將指尖送入他的口中,不許他再咬自己的嘴唇。

孟臨殊視線渙散,無法聚焦,外麵的燈火也像是飄了起來,瀲灩著散開了,化作了漫天的飛花。

裘桓俯下身來,親吻他的耳後、側臉,一下一下,更深地將兩人向著不見底的深淵推去。孟臨殊終於無法忍耐地發出一點低低的、像是啜泣一樣的聲音,卻隻讓裘桓的動作越發地用力。

呼吸聲和衣物的窸窣聲、濕漉漉的摩擦聲,還有令人心顫的泣聲纏在一起,裘桓掐著孟臨殊的下頜,要他看向自己。孟臨殊的睫毛很長,被眼淚打濕了,垂下來,像是黑色的蝴蝶,艱難而美麗地伏在蒼白的麵頰上。

離得太近,彼此的呼吸都密不可分,燈火遠了,連風都停下,白色的縐紗自孟臨殊指尖滑落,他像是痙攣一樣想要扯住那一點柔軟的溫存,可手指卻被裘桓籠住,兩人十指交扣。

最後的時刻,裘桓能在孟臨殊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睛長得好,看人難免有含情脈脈之感,似是落在他眼中的人,都正被他深深地愛著。

裘桓第一眼在孤兒院看到孟臨殊,就是被孟臨殊這一雙眼睛吸引,後來用儘手段,終於得到了他。他知道孟臨殊不喜歡自己,也討厭和自己做這種事情,但裘桓並不在意這些。

他想得到孟臨殊,想要占有他,這和孟臨殊願不願意,並沒有多少關係。

一顆淚珠,沿著孟臨殊的眼尾滾落,搖搖欲墜,像是月亮的光,映照在了他光潔蒼白的麵頰上。

裘桓情不自禁地沿著他的眼尾親吻至他的唇,察覺到孟臨殊的抗拒,裘桓一隻手扼住孟臨殊的後頸,將他向著自己狠狠壓了下來,孟臨殊身不由己地向著他傾覆而來,兩人交換極長極深的一吻。

許久,裘桓終於將兩人分開,心滿意足地將頭埋在孟臨殊頸中,孟臨殊疲憊到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懨懨地任由他抱著自己。

裘桓替他理了理被汗浸濕的發,又親了親他鼻梁上的小痣,一副饕足後的心滿意足:“累了?”

孟臨殊懶得理他,感覺到他的手又不老實,隻好伸手抓住裘桓的手腕:“……明天還要早起。”

“沒想乾什麼。”裘桓輕笑一聲,“讓我看看傷到沒有。”

孟臨殊覺得難堪,低聲說:“沒有。”

在這種時候,裘桓總是很好說話,既然孟臨殊不願意被他碰,他就收回手來,打算等孟臨殊等會兒睡著了再說。

萬籟俱靜,隻有零零落落的雨聲響在月亮的罅隙裡。裘桓抱著孟臨殊,隻覺得從肉丨體到心裡,都十分愉悅滿足,可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這種滿足裡麵,仍舊有點缺憾。

這種感覺過去從來沒有過,裘桓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手的時候。如果有什麼東西值得他牽腸掛肚,那也隻有孟臨殊了。之前他以為,自己睡到了孟臨殊就足夠了,可現在看來還不夠。

除了睡孟臨殊,他還想睡完之後聽孟臨殊多說幾句話,最好是甜言蜜語,如果不行,閒話家常也可以。

裘桓沒話找話:“網上的錄音是你放出來的?”

孟臨殊不想說話,可是知道,如果不回答的話,裘桓是不會善罷甘休。他隻好敷衍道:“嗯。”

“從哪弄來的?”

孟臨殊說:“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想弄到這些音頻不難。”

也是宋硯風和經紀人蠢,大庭廣眾就敢說這些。他們做事張揚,狠而無謀,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的,總比等著雪中送炭的要多。

“還以為你不在意那些黑料。”

孟臨殊說:“你高看我了。”

“怎麼?”裘桓笑道,“你也喜歡這種爭名逐利的事?”

“我不是神仙,隻是個凡人。”孟臨殊合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隻有一片幽柔的漆黑,“大家都想往上爬,我為什麼不。”

裘桓難得聽他說這麼多話,挑了挑眉:“過幾天有個晚宴,帶你一起?”

他越抱越緊,孟臨殊推開他:“不去。”

可裘桓不放手:“你早點兒告訴我,也不會在網上挨那麼多罵。”

其實裘桓早就知道孟臨殊被黑的事兒,也早就吩咐下去,隻等孟臨殊一找他,就能立刻把網上這些黑料給壓下去。可沒想到孟臨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哪怕是他今晚臨時從國外飛回來,沒忍住頒獎禮之前就把孟臨殊給睡了,孟臨殊在他麵前也隻字未提。

孟臨殊隻說:“我自己能處理。”

“處理什麼?要不是我,你這獎真要被那個宋硯風搶走了。你這個人就是心軟,不被人逼到最後就不肯出手,頒獎結束了,才把宋硯風的那些料放出來有什麼用?”

“大家各憑本事,沒拿到就是我技不如人。”

裘桓嗤道:“宋硯風要是有你這樣的關係,不知道要囂張成什麼樣。隻你,會被這樣的小人物欺負。”

孟臨殊不說話了,忽然從裘桓懷裡掙紮著下了床,裘桓一時不防,就見他赤足站在地上,彎腰將扔在地上的襯衫撿了起來披在身上。逆著光,單薄的布料裡,影影綽綽映出他瘦削修長的身形,連帶細窄的腰身和筆直的長腿,全都一覽無餘。

裘桓走了神,慢半拍問他:“又怎麼了?”

“沒怎麼。”

孟臨殊已經換好衣服往外走去,裘桓懶洋洋地站起身來,跟在他後麵:“沒怎麼走那麼快乾什麼?”

孟臨殊回頭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你說得對。”

他對著裘桓不常笑,總是橫眉冷對的,難得勾了唇角,裘桓顧不上聽他說什麼,隻是盯著他薄而紅潤的唇,還能看得到唇瓣上剛剛咬出來的齒痕。

裘桓眼神一暗,又不想放孟臨殊走了,孟臨殊竟然也向著他走了過來,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停住,慢慢地說:“我是不喜歡和人交惡。隻要不是太過分,我能忍就忍了。”

裘桓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視線落在他頸中,看到上麵紅紫連成一片的痕跡,一路蜿蜒至領口向下,連帶著鎖骨胸前,都是齒印吻痕。

裘桓喉結上下滾了一下,聲音有點啞:“你這種想法就不對……”

話音未落,孟臨殊已經一拳打了過來。

“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用力過大,孟臨殊雪白的指節上也擦出了幾分紅痕,他卻毫不在意,收回手來,淡淡一笑道,“對你,確實沒必要一直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