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甜的。”……(2 / 2)

孟臨殊沒回答,裘桓轉頭看了一眼,廊下燈光明亮,映照孟臨殊一張雪白的麵孔上,飛著一點淡淡薄紅,皮膚白就這麼一點不好,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格外明顯。

裘桓要笑,孟臨殊已經冷冷看了過來,他就把笑收了,故意道:“熱的吧。”

裘定懿道:“爸爸最近身體不好,空調溫度打得高了,是有點熱。”

裘桓沒忍住,嗤的一聲笑了,孟臨殊沒說話,隻是臉色更紅。

三人一邊說,一邊穿過走廊。裘家豪奢,大宅占地極廣,裘老爺子住在主樓,後麵三個小園分彆分給了三個子女。

今日是家宴,因著爺子鐘愛的一株首案紅開了花,特意在花廳設宴,遠遠便能看到各色牡丹開得珠光璀璨,瑞氣千條,正中的裘老爺子正戴著眼鏡看平板電腦,上麵播放著剛剛孟臨殊的直播回放。

看到他們,裘老爺子先是笑:“臨殊回來了,我剛還同你大姐講,你昨天得了獎,要她找個時間替你慶祝一下。”

裘定懿雖然久居國外,但這兩年已經回國發展,之前在首都音樂大廳舉辦了個人獨奏,結識了不少文娛圈上層人士,裘老爺子這話便是要裘定懿替他鋪路,引見一下圈內前輩。

孟臨殊聞言,臉上神色柔緩了不少,喊了一聲“爸爸”,這才說:“謝謝爸爸和大姐替我勞心了。”

裘老爺子年近七旬,因為保養妥帖,看起來頂多五十出頭,哪怕之前大病一場,如今家中還常被了一支醫療隊隨時待命,卻因為近日心情都十分愉悅,精氣神竟同病前一一般極佳。

聽到孟臨殊開口,他便笑得開懷,隻是視線落在裘桓身上,就皺起了眉來:“讓你早點去接臨殊,你又給我在節目上胡說八道!”

裘桓被罵了也不害怕,隨意地入了座,嬉皮笑臉道:“我這不是怕您的寶貝被人欺負了,您又要心疼。”

裘老爺子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刻問孟臨殊:“有人欺負你?怎麼不告訴爸爸。”

孟臨殊溫聲道:“沒有人欺負我,隻是一些正常的提問罷了。爸爸,你不要替我擔心。”

對這個失散多年,一年多前剛剛找回來的兒子,裘老爺子每每想起,都心情複雜。這是家裡的小兒子,生下他後不過兩年,裘夫人便因病去世了,裘老爺子傷心難以自抑,難免疏忽了對孩子的看管,竟然要小兒子被保姆拐帶遺失。

裘老爺子自覺上對不起亡妻,下對不起幼子,如今尋回,實在是捧在手心怕凍著,含在口裡怕化了,真恨不得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聽孟臨殊這麼說,裘老爺子卻還是憂心忡忡:“我要人看了,你的合約並不是在咱們自家公司,難免被人怠慢。”

又喝令裘桓:“自家弟弟你也不知道多照拂!”

裘桓:“我說了要將他在的公司買了,可臨殊不願意。”

裘老爺子問:“怎麼不願意?”

孟臨殊隻好道:“這樣太興師動眾了。我現在剛拿了影帝就解約,彆人會覺得我是忘恩負義。”

裘老爺子也知道他們做明星的,一定要有個好名聲,聽他這樣講了便也作罷,隻是空出自己旁邊的位置要孟臨殊坐下,拉著他的手關心了半天,裘定懿也在一旁,跟著一起噓寒問暖。

孟臨殊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哪怕孤兒院裡的老師院長也愛他們,可生活得本來就焦頭爛額,哪裡來的多餘的耐心對他們這樣溫聲軟語,便是偶爾有,也隻對著更小更弱的孩子,像孟臨殊這樣從小乖巧懂事的,總是容易被忽視,因為知道他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

現在裘老爺子和裘定懿一起這麼關心他,他有些招架不住,可心裡還是開心的。

旁邊裘桓倒是話少,隻倚在那裡懶洋洋的,孟臨殊偶然看過去,就見他不知從哪摘了一朵芍藥,正隨意地拿在指間把玩。

那芍藥拳頭大小,嫣紅一朵,團團地簇著中心鵝黃色的花蕊,看起來漂亮極了,裘桓的手指修長,指尖拂過花瓣,似是雪翻紅浪,滑入花心時,挑眉看了孟臨殊一眼,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

孟臨殊本來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看他手上的動作,耳根一燙,隻能轉開視線,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還好裘定懿說:“爸爸,先彆說了,我都要餓死了。”

裘桓這才隨手將花拋了,裘老爺子又要罵他:“從小手欠,那花開得正好,你摘了做什麼?”

裘桓不看花,視線輕飄飄落在孟臨殊身上,哪怕孟臨殊不和他對視,卻也能感受到裘桓目光裡的熾熱鋒利。

孟臨殊不看他,裘桓的表情就冷了下去,卻又漫不經心地笑了,隨口說道:“喜歡就摘了,折在我手裡,總比枯萎了零落成泥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