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 光明正大搞基去。(2 / 2)

要看他麵臨生死危機的選擇,也要看他在平淡生活裡的表現。

從客棧離開,江承海趕下家,繼續相看。

謝星珩上樓送完飯,背起書箱,跟來喜一塊兒,先去賣書,置換銀兩,再到牙行。

江府。

江知與主事,籌備他自己的婚事。

他跟著爹爹學了幾年管家,紅白事沒辦過,過年過節的經驗豐富。

想著城外還有難民,他們家不比彆家,三叔不做人,他們商戶矮一頭,吃了啞巴虧,還得考慮影響。

普通百姓家歡歡喜喜迎親,他們家得低低調調招婿。至少吹吹打打的鑼鼓奏樂要省了,不然作為親族,三叔會被言官參奏。

三叔不好,他們家隻會更不好。

這事兒實在憋屈,各項事務列好條例,讓管家照著安排人采購布置,他就跟江致微說:“我要去一趟鏢局。”

他爹是武夫,江知與年幼時跟著比劃,淺學了一身拳腳功夫。

後來改學規矩禮儀,在條條框框裡活著,就為了三叔畫的爛餅。

什麼好婚事好郎君,都是見了鬼的玩意兒。

他要去找人打一架,發泄發泄心頭鬱氣。

鏢局後院住了人,到地方後,他進屋換上練功服,摘下一身叮叮當當的配飾,用布條當發帶,紮起個高馬尾,出去找人比武切磋。

他常約著陪練的人是鏢師家的誠哥兒,今天找了一圈沒見著人,便自己在後院打樁。出了一身熱汗,心情才爽快。

他拿汗巾擦汗,聽見院門外有幼犬嗚嗚咽咽的聲音,便往那邊去。

鏢局後院連著住宅的街道,是條幽靜小巷。

江知與出來,被巷子裡的風吹得涼津津的。

他順著狗叫聲找,在門外堆疊的大竹筐縫隙裡找到狗崽。

小狗怕生,團著繼續往縫隙裡鑽。叫聲越大,越顯可憐。

江知與蹲外邊,嘗試跟它說話:“狗狗?小狗?你出來,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他注意力在這頭,沒聽見巷子口有人走進來,連著叫了一陣,都學了“汪汪”叫,實在不得其法,決定叫人把竹筐挪一挪,他要把狗撈出來。

來喜喊了他幾聲,快到麵前,他才聽見,回頭看,發現來喜身邊還跟著個謝星珩。

江知與忙起身,他兩手空空,習慣性抬手,沒東西遮臉,隻好尷尬不失禮的摸摸下巴。

他下巴凝了一顆汗珠。

謝星珩目光在那滴汗珠上稍頓,作揖行禮。

江知與回過神,規矩還禮。

他看了眼來喜,明白父親悄悄相看了謝星珩,有些生氣。

在難民裡找人婚配,與趁火打劫有什麼區彆?

雖說他是找男人,明麵上算扶貧,可他招婿,就跟彆人家娶親沒有不同了。

謝星珩長得好,有功名,年歲還小,在家鄉沒婚配,擺明了是眼光高。

若是相中,是不是要逼人入贅了?

這是結親還是結仇?

江知與眉頭越皺越深。

他常年乖慣了,有小性子隻會憋著,跟自己賭氣。

一點出格的行為,都悄悄摸摸。罵人要黑燈瞎火的躲被子裡,打架要在家屬後院見不得人。

他有意想提醒謝星珩,開不了口。

萬一他父親隻是順手幫一把,根本沒那意思呢?

還是回家再說。

思緒電轉間,來喜已經道明了來意:“老爺說謝公子沒個熟人,讓我領著他找住處安置。看了幾處,沒滿意的,正準備回客棧,我帶著他走蔭涼地兒,沒想到碰著您了。喊了您好幾聲呢!”

最後一句是重音。

江知與突地臉紅。

那不是聽見他學狗叫了?

那隻幼犬適時汪汪嗚咽。

江知與手臂垂在身側,臉色見風飛紅,桃花眼裡生起濃鬱羞窘。

他沒扭捏著掉頭就跑,反直視謝星珩的雙眼,壓著謝星珩“非禮勿視”,避開了目光。

江知與喉間輕哼,落人耳朵裡軟軟癢癢的。

謝星珩找了話題:“我幫你把它引出來。”

江知與同樣轉移話題:“張叔家有個院子閒置著……”

兩人聲音交疊,他才說一半,謝星珩的已經說完了,他僵立原地,兩次呼吸,才在謝星珩含笑的目光裡,繼續道:“讓來喜帶你去看看。”

謝星珩拱手,越過江知與,蹲到竹筐邊,開口把江知與驚得一激靈。

謝星珩居然學狗叫!

叫得特彆像!

跟裡麵那隻像老鄉見老鄉,你汪我也汪。

小狗真的出來了。

是一隻黑黃毛色交雜的狗,比巴掌大點,身體細長。

躲裡麵還怕人,到人掌心,又不知是怕是討好,舌頭一卷一卷的在舔著謝星珩的手。

謝星珩順手摸了一把狗背的毛,把它遞給江知與。

江知與低頭,眼前一花,來喜把狗接過,在中間當個中轉站,把狗塞給江知與。

這回謝星珩都有幾分不好意思。

區區送狗,都成了逾越。

狗狗又舔上了江知與的手。

謝星珩發現他淺淺笑了下,一閃而過,抬眸就變得端方守矩。

“張叔家就在巷子尾,你們等會兒,我叫他出來。”

謝星珩這次規矩得要命,俏皮話都沒了。

短時間裡作揖躬身的次數,比他前半生加起來都多。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