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人不少,學生都放暑假了。”
二舅媽和大姨夫是棋逢對手,他倆要是合夥擠兌誰,那真是夠人喝一壺的。
來晚了的老舅兩口子現在成了那兩個喝一壺的人。
“你們早上幾點從家走的啊,這都快十二點才到呀?”大姨夫笑嗬嗬的說。
“我們這路程得比你們多將近兩個小時,還比你們早一個小時到。”二舅媽也不落人後。
“不好早點起來呀。”話雖然說的有點擠兌人,但大姨夫一直笑嗬嗬的。
“今天車晚點了。”老舅解釋了一下也不再接話了。
老舅媽雖然是來自省城的姑娘,但在姥姥家一向給老舅麵子,不特彆過份的也不知聲。
“快把東西放下,進屋歇著吃點水果吧。”楊母一向是打圓場的,怕老弟弟兩口子下不來台。
肉、菜都收拾好了,楊父開始炒菜,楊語桐就領著弟弟妹妹吃水果打撲克了。
自己這弟弟妹妹性格都沒像母親,像了黃家人,小時候都比較憨厚,就是長大後天南海北,都不在一個城市,聚不到一起。
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後來成為了一名軍官駐守邊疆,兩個妹妹出國留學後都回國了。
一個在魔都考上了公務員,楊語桐重生前已經是一名法官了。最小的妹妹在京城做了知名企業某為的一名軟件工程師。
看著這些弟妹,楊語桐感歎這裡就隻有自己是唯一的loser。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她也要把自己的人生過的精彩紛呈,不能像上次到了快四十了,感歎自己好像白活了一回。
二舅媽裡裡外外像視察工作一樣,指點了一翻江山,再誇誇自己家的孩子,吃飯前的流程算是走完了。
因為人多,吃飯一共擺了兩桌子,楊語桐這桌是女人和孩子,二舅媽說男的那桌人少,她去了那桌繼續揮斥方遒,真好世界都安靜了。
吃完飯是一定不能洗碗的,以後都不能當著二舅媽的麵洗碗了,得把謠言從根上杜絕。
楊語桐收拾桌子,掃了地,收拾了下廚房的衛生,那邊二舅媽開始張羅打麻將了。
二舅媽打麻將是一把好手,今天人不全大表哥上班了沒來,隻能支一桌麻將,還剩一桌三缺一沒組織起來,便宜了楊語桐領著弟弟妹妹們一起玩。
楊語桐上輩子不愛打撲克,倒是愛玩麻將,打的水平一般,在姥姥家倒也還能上去桌,總體算是贏的多輸的少。
現在兩個妹妹都小,還得配一個大人當軍師,隻當是哄弟弟妹妹玩了,楊語桐把自己的牌扣倒了盲打,沒事算算牌再故意點點炮。
上輩子都長大工作了,這三個弟弟妹妹打麻將也贏不了自己。
今天沒像往常一樣在姥姥家吃完晚飯回去,提前回去給楊語桐收拾去老舅家住一周要帶的日常用品。
“去你老舅家長點眼神,彆像在家似的,勤快點,多幫你老舅媽乾點活。”黃小玉一邊叮囑,一邊給閨女收拾了幾套換洗的衣服。
“你舅領你姥去省城的親戚家串門時,你就彆跟著了,要不人家第一次看到你為難,還得給你紅包。”
閨女從生下來開始還沒離開過自己這麼長時間,黃小玉不放心的叮囑了又叮囑。
上輩子去省城姥姥去看了自己的四哥,小姑子,還會了親家,楊語桐自己在老舅家呆了三天,老舅媽給租的影碟看。
這回她把買的練習卷子帶著,還能做做題。
“媽,你就放心吧,我和姥姥一起去,我倆互相照應著呢。”
第二天下午,楊語桐和姥姥隨老舅一家一起登上了去省城的列車,這是一趟綠皮車,車程兩個多小時。
暑假期間出行人多車上還是挺擠的,東海是個小站,經常沒有坐票,這次也隻買到了站票。
讓人懷念的綠皮車啊,上車看人太多了老舅每個人加了10元錢,算是買到了餐車的座。
楊語桐重生前綠皮車一天隻有三四趟了,其他的都是高鐵,有高鐵之前綠皮車最擠的時候是她上大學時,那時每年的春運時回家都能擠掉一層皮。
那時上車有從門上的、從窗戶上的、還有上不去車的,有坐在過道的、有坐在小餐桌上的,長途還有睡在車座下的。
剛開車時想去廁所,對不起了擠不過去不說,廁所裡還站了八個人呢。
班裡有個同學打工到年根底下才回家,開始售票的頭一天晚上去火車站的售票窗口排隊,隊列都是武警維持秩序,想去廁所得和武警小哥哥請假,排了一宿還不一定有座票。
這些時代特有的影像都淹沒在高鐵的車輪中了,楊語桐希望有生之年,自己也能在國家的飛速發展中貢獻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