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奶奶睡著了也像拉風箱一樣，隨著身體的起伏，喉嚨裡麵呼呼的，小時候爺爺總說，“桐桐，去看看，你奶還喘氣不。”

整的楊語桐小時候做夢都怕誰不喘氣了，看到誰在睡覺都想去看看還喘不喘氣了。

正在睡覺的楊老太太咳了好幾聲，楊語桐趕緊，拿著紙和痰盂要去給奶奶接痰。

楊奶奶被一口痰給憋醒了，看了是孫女在給自己接痰擦嘴，心裡不能不說感動，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子怎麼還沒放假。

孫女對自己是好，自己也很感動，可孫女終究是要嫁人的，孫子才是自己家以後能接戶口本的人呐。

“桐桐，放學啦。”楊語桐把奶奶收拾乾淨扶躺在床上，老太太躺好把氣喘勻了，和孫女嘮嘮嗑。

“恩，我剛從學校回來。”她也不敢和奶奶多嘮，怕她累著了，給奶奶喂了點水。

“這就正式放假了？”爺爺看老伴醒了才敢大聲說話。

“恩，今天這就正式放假了，三月一號開學。”楊語桐都知道她爺接下來要說什麼。

“期末考的怎麼樣？”她在心裡默默的和爺爺說了一樣的話。

“這次考的也挺好的，第一名。”楊語桐去書包裡拿成績單。

畢竟爺爺在堂哥那受騙的次數挺多的，楊銳每次考完試都來爺爺家，說自己這次成績多好，在班裡前幾名，大榜也是前三十名。

後來老爺子可能覺得光聽孫子說不過癮，想體會下現場看孫子在學校大榜名列前茅的感覺。

結果去二高一看大榜，才發現楊銳可不是自己說的考的有多好。這把老爺子給氣的，一想到自己因為這給獎勵出去的零花錢那就更生氣了。

“你說你考了第一。”爺爺的表情就是我雖然年歲大了，可不聾啊，咋聽錯了呢的。

“這是老師發的成績單，還得讓家長簽字呢。”楊語桐歎了口氣，她感覺楊爺爺又快要去二高看大榜了。

“我看看。”爺爺趕緊帶上老花鏡，接過成績單認真端詳了起來。

楊語桐看楊勝利菜做好了，就把桌子放好，往上端菜，拿碗筷。

“真考第一啊，給我也看看。”奶奶雖然認的字不算多，但成績單還是能看懂的。

“桐桐在班級第一，年級也是第一，數學、物理、化學三科還都是滿分，行啊，沒像我，可能隨了舅舅了。”老楊自知自己數學當年是什麼樣的。

“老頭子，真第一你彆忘了給獎勵啊。”奶奶想起以前孫子要了那麼多次獎勵，一次也沒給過孫女。

“成績單我簽字了，你收起來吧，這成績保持住了，將來一定能上個重點大學。”爺爺從奶奶臥床後就沒這麼開心過了。

“恩，我努力考個好點的大學。”爺爺簽字這應該也行吧。

想起家裡麵出去玩的照片，拿給爺爺看完再拿回來時上麵每張都被爺爺寫了評語或備注，有些在背麵，還有些在正麵，職業習慣太可怕了。

“這錢是取得好成績的獎勵。”爺爺從衣櫃裡拿出50元錢，遞給了楊語桐。

“爺，不用了，我就是想讓你們高興下。”她不好意思要，上輩子都是給彆人紅包的年紀了。

“這是考第一的獎勵，爺爺給的你就拿著。”爺爺知道他這麼說孫女就不會拒絕了。

“謝謝爺爺。”這是除了過年的紅包以外，楊語桐兩輩子第一次收到爺爺獎勵的零花錢。

吃完飯楊勝利去上班了，楊語桐留下照顧奶奶，等下班時黃小玉就過來了。

晚上飯是楊語桐做的，勝利要加班不過來了，黃小玉給婆婆擦身子，換了一身衣服。

再把換下來的臟衣服都洗了，楊語桐把廚房收拾完，娘兩個一起往家走。

“桐桐，你奶身上長褥瘡了。”黃小玉心情很沉悶，雖然婆婆對自己家一般，但畢竟是自己一直照顧的老人。

“沒有彆的方法能治了麼？”據說老人長了褥瘡就活不了多久了。

“這個治不了，我試了不少方法了，都沒見效，還問過樓下的賀大夫，她也沒有辦法。”爺爺家一樓住的賀大夫是市中心醫院的大夫。

娘倆結束了這麼沉重的話題，繼續往家走。

楊爺爺這邊在家和老伴也感歎“這孩子成績要是能穩定住，肯定能考個好大學，再衝一衝，興許能上清大、燕大呢。”

楊老頭背著手在屋中間站著，想著孩子要是考上燕大了，他就獎勵她，還能跟著給她送上大學，他也要去燕大看看。

“哎，太可惜了，女孩早晚是彆人家的，她要是個男孩就好了。”楊老太太歎口氣說著。

“你這老太太，哪壺不開提哪壺，哎。”是啊，這將來就不是楊家人了，默默把自己想的獎勵數再減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