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月看了和轉校生們說完話後扯高氣揚的班長一眼。
班長一愣,下一秒便格外狗腿地走過來。
他本來想彎腰從雲藏月解釋的,但是看著雲藏月神色淡淡的表情,瞬間秒懂,偏過方向對著元楚星解釋說:“跑操隻針對於那群外人,我們本校的是不用去的。”
元楚星若有所思。
班長僵硬了起來,有些警惕地盯著元楚星。
這個笨蛋難不成要問他為什麼吧?
或者是突發奇想說自己也想要參加??
班長之前試圖教元楚星時被他的十萬個為什麼給整怕了,現在純屬是有心理陰影遺留。
像是麵對一個熊孩子,怕他作妖,又他靜悄悄。
不過幸好,元楚星這次並沒有問為什麼,隻是輕輕“哦”了一聲。
班長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莫名其妙又有點不爽。
感覺自己好像是白警惕了……
班長一時半會還有點悵然若失的。
沒等他從複雜的心緒中出來,就見元楚星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班長正想問怎麼了,就聽這混蛋開口了。
元楚星:“你怎麼還不走?”
班長:“%@#%¥……”
雲藏月就在旁邊看著,而他也不能和笨蛋計較。
啊啊啊越想越生氣!
去折磨那群轉校生去!
倒是元楚星把視線從外邊那群轉校生移回到了雲藏月身上。
雲藏月此時正在整理書本。
手指修長,皮膚異於常人的蒼白,氣質如雨中沾了濕痕的青苔,寧靜陰鬱中帶著薄薄的冷。
明明班長已經離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元楚星的錯覺。
自從他稱讚完同桌的眼睛後,雲藏月的態度就有點難以捉摸起來了。
先前的時候,同桌還能控製一下自己,不管控製的效果怎麼樣,起碼是控製了的。
但方才元楚星和班長搭話時,他似乎隱隱約約在身旁的同桌身上感受到了一點明顯的威脅感。
甚至在班長走後,雲藏月還忽然問了句:“你和班長關係很好嗎?”
哪怕元楚星震驚地否認怎麼可能,可都過了一會了,雲藏月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危險,依舊沒有收回去。
就像是關著猛獸的鐵籠,原本罩著厚厚一層黑布,可現在,忽然被人輕輕掀起一角。
這隻猛獸原來是靜靜地沉睡著的,不關心自己也不關心外部環境,仿佛一切都不能入眼,平靜得像是無波的水麵,誰也不會注意到它。
可它卻突然地伸爪勾了勾黑布。
而元楚星就是恰好路過漆黑鐵籠麵前的人。
不知道黑籠裡的這隻猛獸為什麼會暴躁,為什麼會突然發出動靜,為什麼會突然在漆黑的籠內中蘇醒,透過深重的障礙和鐵籠,凝視著籠外的他。
仿佛元楚星接下來每一步都可能會導致事態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但與猜測的不同,現實之中,卻是元楚星一直在專心地盯著雲藏月看,觀察著他的一切。
就像是一隻有點警覺但不多的雪啾。
沒有危險的時候,就自由自在快樂地依在猛獸頭上嘰嘰喳喳地叫。
察覺到不安的時候,就從猛獸頭頂探出頭來,努力辨彆著周圍是否有危險。
根本不知道危險有時候就來源於身邊的人。
觀察著觀察著,元楚星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
似乎是察覺到了元楚星的注視,雲藏月疑惑地抬了抬眸,無聲詢問。
同時,雲藏月心裡也有點隱晦的期待。
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他會怎麼做呢?
同桌遊戲要結束了嗎?
雲藏月垂了垂眸,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溫吞無害了。
但是下一秒,他卻聽見元楚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帶著篤定和自信,還有一點點奇妙的縱容。
“我明白了。”
雲藏月:“……”
雲藏月:“?”
你明白了什麼?
元楚星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帶著莫名的洞察和安撫,看得雲藏月莫名其妙的。
不等雲藏月詢問,元楚星就從桌洞裡的儲藏零食裡找出了袋話梅,撕開小口殷勤地遞給同桌。
雲藏月:“?”
“給!”
元楚星眼睛亮晶晶地對著同桌討好地笑。
“剛剛是吃醋了嗎?下次我不找他說話好了。”
“彆擔心,我和彆人都是假玩的,我隻和同桌你天下第一好!”
甜言蜜語信口拈來,保證得信誓旦旦的。
遞東西討好的舉動簡直像是一隻見到了饑餓過頭的天敵,還天真以為對方依舊是自己平日裡見到的好朋友,在對方張嘴咬來時,把自己過冬食物全部上交給天敵的雪啾。
邊上交,邊安撫地依著天敵蹭。
雲藏月:……
雲藏月:……啊?
雲藏月頓了一下,在元楚星寵溺的目光下,到底伸手接過了話梅。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元楚星的錯覺,在元楚星低頭繼續從桌洞裡翻找有沒有同桌喜歡的零食時,他似乎聽到同桌輕輕歎了口氣。
元楚星:?
同桌是被他感動到把情緒弄反了嗎?
唉。他可真是天下第一好同桌!
元楚星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