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手入室的門,與外界視線隔絕,【髭切】再次檢查了一遍手入室,沒再發現什麼彆的奇怪存在,他撿起地上的資源,根據髭切的指導將一部分的資源丟進了修複池。
波動的修複池水散發著柔和的力量,之前的那股令人不適的氣息在此刻消失了,【髭切】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猶疑著開口,‘……好像?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看著自家家主都快要把手伸進去親身試探了,髭切的眉心倏地一跳,他立馬道,‘家主要讓弟弟進去試試嗎?’
【髭切】頓住了手,‘嗯?什麼?’被髭切這麼一提,反應過來的他收回了手,‘我又不是修複不了膝丸,需要他冒著這個風險?’
髭切不再說話,他本來也就沒有這個意思。
論如何委婉的阻止家主,嗯,弟弟實在是太好用了。
‘不過,這從修複池裡麵逸散出來的靈力好像沒什麼問題。’
‘但是修複池……’
問題還是有的。
‘這座本丸的靈力應該都沒什麼問題,如果通過靈力來判斷一個人類的性格,那麼這裡的審神者不出意外是個還不錯的人類。’髭切根據自己的觀察,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髭切】沒再說什麼,他席地而坐,然後拔出了膝丸,刀鞘放置一邊,隨即又看向了一旁擺放著的一些手入保養用的工具,看起來已經很久沒被使用過,所以他放棄了。
靈力緩緩灌注進入刀身,【髭切】認真的將注意力集中在膝丸上,而注意到了那些工具的髭切躍躍欲試,‘家主用工具給弟弟做個保養怎麼樣?’
保養?再次看向那邊工具的位置,【髭切】的眼神極其嫌棄,‘用這種幾百年都沒人清理過的工具?我不要用。’
竟然這麼嫌棄?髭切卡了一下,家主的拒絕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還以為家主會很乾脆的同意,‘嘛,看起來也還好,要不,丟進修複池裡看看?’
‘什麼對什麼啊?’【髭切】皺眉,‘不是,我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他看向擺放在那邊的工具,完全不想動。
‘配合著工具來保養刀劍,體驗感不一樣,弟弟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髭切】:‘……’
看出來他心裡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動搖,髭切繼續慫恿著,‘家主不會保養刀劍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在一旁指導您~’
‘家主親自給弟弟保養,弟弟一定會激動到哭出來!然後告訴家主您他超級開心哦~”
聽他這麼一說,【髭切】那顆心開始蠢蠢欲動,他在瘋狂心動,但最後還是嫌棄戰勝了欲望。
‘不。’他拒絕了。
‘我還是不想用這裡的工具,等以後再說吧。’
‘好吧。’
‘真可惜。’
髭切用著極其遺憾的語氣,‘那可是會對著家主高興到哭出來的弟弟丸啊~’
你聽聽,你聽聽這個欠揍的語氣,【髭切】額角泛出青筋,一拳頭砸在髭切的刀鞘上,惡狠狠的,‘你閉嘴吧!’
至於砸了髭切的刀鞘會不會讓自己感受到疼痛?
他砸的是刀鞘,不是本體啊,而且,就算是本體……
要是髭切敢故意這樣讓自己感受到痛意,【髭切】用自己來保證,嗬!如果不想兩人就在這裡走到頭,那他就可以儘管試試。
到時候膝丸都救不了他!
他們兩個之後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從悲催現狀談到未來展望。
直到感受到手裡微微顫動著的膝丸刀身,這才將他們不知道偏到什麼地方的話題拉了回來,一雙眼睛,兩道靈魂都看向刀身。
他們的乖弟弟——
膝丸,終於是醒了。
*
源氏部屋。
今晚的『膝丸』無法入睡,他小心翼翼的又翻了一個身,那雙眼睛還是沒辦法徹底閉上,眼睛閉上又睜開,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黑夜。
同樣被影響到沒有睡著,已經注意了很久的『髭切』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無奈的開口,“還是睡不著?”
突然間開口嚇了『膝丸』一跳,“抱歉,兄長。”
打擾到了自家兄長休息,『膝丸』歉意的坐起身,隨後看向房門口的位置,一直都沒有聽到有刃過來的聲音,“……他們還沒來。”
『髭切』沒有意外,無論是原因還是結果。
他撐起上半身,“另一個弟弟受了傷,現在這個時間應該還在手入室,太刀重傷回到本體可沒那麼容易回複過來,還需要不少時間,”他笑著安慰道,“彆這麼著急啊。”
『膝丸』沒有為此感到放心,因為在黑夜裡,那雙茶金色的眼眸裡的擔憂沒有刻意隱藏,表現得更加明顯,“……手入室。”
足夠了解『膝丸』的『髭切』就算是不看他,也能知道自家弟弟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隻是平靜的提醒著,“我們不能打破平衡,現在還不是時候。”
移開目光和『膝丸』看向一處,著重道,“就算對方是另一個弟弟,也一樣不可以。”
『膝丸』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擔心丸明早可以去手入室看看。”
“兄長?”『膝丸』驚訝的開口。
『髭切』笑了笑,然後重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去的時候順便帶份早餐。”
“好。”
『膝丸』乖乖應聲,然後這才反應過來稱呼的問題,“呼,不是擔心丸!是膝丸啊!”
“嗯嗯。”
『膝丸』看著側著身體要睡覺的兄長,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後也躺了下去。
他眨著眼睛,隻是一晚上,明天就能看到另一個兄長是什麼情況。
也許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但是。
另一個重傷到變成本體的自己,這樣的他對另一個兄長來說,這種天然的弱點,『膝丸』實在是沒辦法往好的地方去想。
總要有犧牲。
『膝丸』偏過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兄長,慢慢地,他朝著兄長的後背伸出了手。
“弟弟,該休息了。”
沒有動作,隻有突然間變得冷漠的聲音。
『膝丸』立馬回過神,連忙道,“……是。”
*
來到這個本丸的第一個夜晚,還算安靜。
睡在天守閣裡的審神者側躺在榻上弓起身體,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整個人渾身被汗濕,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他緊緊皺著眉,被子被揪得邊角處都團在一起。
然後沒等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手入室裡的【髭切】突然感應到什麼,他還沒有將膝丸變回來,輸送進入刀劍的靈力也沒有停下,偏頭看向修複池的方向,輕輕地嗅了嗅。
‘髭切!你剛剛……’【髭切】說著頓住。
‘怎麼了?家主?’
【髭切】搖搖頭,那種一瞬間的變化。
‘我不知道,就剛剛,那股厭惡的氣息我說不清楚,一瞬間,也可能……是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