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霽:“王宇斌,這麼怎麼?”
在他們麵前的遊霽,和在圈內的遊霽是不一樣的。他沒有任何人設包袱,會露出尖銳強勢的一麵。
對視一番後,胖斌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好吧……啊呀其實也沒什麼,主要也是因為我知道你們關係嘛。你懂吧遊霽,我知道你和遊暝以前談過,又這種雙人檔直播,所以很容易有色眼鏡地解讀,覺得你倆做什麼都挺那啥的,要不就過於生硬要不就有些曖昧,像是餘情未了……”
遊霽皺眉:“誰對誰餘情未了?”
沒人說話。
遊霽臉色沉下,把筷子一放:“你們覺得我摸了遊暝一把,就是我對他餘情未了?”
“沒有啊,我們沒這麼說。”UU笑了,“是遊暝對你,他參加和你炒cp的節目,這目的還不明顯?”
遊霽沒說話。
“——然後你對遊暝也是。”
冷掉的碗碟上飄著一層厚厚的火鍋紅油,遊霽靠著椅背盯著,這下語氣倒緩了,嗤笑:“想多了。”
UU問:“你自己回來有看直播回放嗎。”
“沒有。”
“那片段至少刷過吧?”
“沒看。”遊霽粗聲粗氣。
其實他刷了一個——第一晚和遊暝在農家樂睡覺,他想知道自己的手腕是怎麼被遊暝抓住的。
夜視畫麵噪點很重,角度也拍不到那個瞬間,隱約隻能看出淩晨一點他翻了個身,手便砸到了對方床上,且準確地鑽進了對方被子裡。
那小坨布料還輕輕拱了幾下,他懷疑自己怕是還想去抱對方手臂。
——甚至可能抱住了。
但正想仔細觀察一波時,攝像頭竟然就沒電了。
“都沒看,好吧。”UU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毫不避諱地指出,“可你們至少接吻了。”
嘴唇的傷口太明顯。
外人不懷疑,是不會想到遊霽和遊暝真會有什麼關係。而知道遊霽和遊暝有過什麼關係的,一眼便清。
遊霽也是明白什麼都瞞不了他們,才主動講愣在遊暝懷裡是摸了腹肌這事兒,一句“gay的本性”便為自己開解。
但台球桌的一切,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三個人都看著他,比起好奇探究,更像擔憂關切。
UU其實沒想遊霽去解釋什麼,隻是他們習慣直來直去的相處,提醒他腦子放清楚,也不要裝鴕鳥。
手機結完賬,她打算喊走,這時遊霽突然點上了煙,吸了一口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當年分手是我提的。”
“嗯?”
“分手是我提的,你們知道的,在電話裡。我說了就直接跑去韓國集訓,社交賬號也刪了。代入遊暝,肯定會不爽不理解,想再和我見一次,質問也好報複也好。這就是他來參加這節目的原因。”
三人麵麵相覷,不置可否。
“況且他還經曆過戰爭。
“……這之間的聯係又是什麼。”
“遊暝是從瓦裡坦回來的,你們能理解嗎。”
煙霧繚繞使得遊霽的表情變得難以琢磨,“他那麼不接地氣養尊處優一人,跑到那種地方待了好幾年,平常看到的經曆的都是些什麼,自己又還受過傷。”
胖斌和棋爺完全沒懂他這話的意思,UU卻明白了:
“你想說什麼?遊暝清心寡欲受苦受難,好不容易從戰場回到祖國,自然是不會拒絕任何黃種人的節目邀約,且看個石頭都親切,逮著人都想親,你這個甩掉他的前任隻是碰巧趕上了?”
遊霽無視了她語氣裡的夾槍帶棒:“你們知道《勝利之吻》那照片兒吧。”
二戰結束的消息傳來,素不相識的海軍和護士在時代廣場接吻。當年遊霽是坐在遊暝腿上聽他講這幅經典攝影作品,如今他竟試圖拿它類比自己,
“戰後兩個陌生人都可以接吻,經曆了那麼多事兒後遊暝看到我,心情肯定有起伏。我也一樣。就不說我,說遊暝在瓦裡坦受傷那會兒,你們不也很擔心?所以我們這麼久不見,抱一下親一下也很正常。”他用一種很置身事外的口氣,
“確實是談過,這麼幾年確實也會掛念,又不是機器人。但真沒必要上升到什麼餘情未了。隻是——”
“隻是一對前任久彆重逢彼此放下的小招呼,這節目也是偶然。”UU接過話茬,“遊霽,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遊霽手指一抖,煙灰落了兩粒。
包廂驟然陷入沉默。
遊霽麵無表情,靜靜吸了幾口煙就把它摁熄,戴上口罩。
棋爺和胖斌麵麵相覷,又用眼神責備UU太咄咄逼人,就在這時遊霽出聲了。
“我信啊,”
他笑了笑,明明還是渾不在意的調子,卻又有一股難以捉摸的情緒刹不住地從口罩裡溢出來,
“我為什麼不信,你們說要是遊暝真對我餘情未了,他怎麼來不是來,何必要參加這種傻逼節目?然後看到全網都嗑不下我們這對cp下期就被淘汰,他吃飽了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