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大黑熊又會想什麼法子懲罰他。
此時,時有鳳有樣學樣施展到牛小蛋的身上。
他掏出一個饅頭遞給牛小蛋。
牛小蛋那黑乎乎的手一把就搶奪過來,差點抓傷時有鳳的手指。黑白相接,那白饅頭瞬間多了深深的黑拇指印。
時有鳳看著狼吞虎咽的牛小蛋沒說話,靜靜看著他吃完。
牛小蛋沒幾口吞完後又盯著食盒,同時又警惕的看著時有鳳。
“大美人要我乾什麼?”熟練又直白的問道。
“是不是跟蹤大當家有幾個老相好?”
“放心吧,大當家就隻對你好臉色,還囑咐我們不準欺負你。”
牛小蛋笑嘻嘻的,但目光還有些戒備和探究。
“長得美就是好,彆說大當家了,我娘竟然也被你迷住了。”
時有鳳聽的無語,定了定心神,要是被八歲的孩子牽著鼻子走,那也真是丟臉的。
他娘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也不會差的。
時有鳳隻道,“你們七個孩子裡,誰是老大?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老大聊。”
時有鳳說的一本正經,隻是麵容威懾力還沒一個八歲孩子老道成熟。
嬌嬌小少爺的腰還沒大當家的手臂粗呢,抱著小少爺像拎雞崽似的。
牛小蛋那天也圍觀了秀華家的鬨劇。
見小少爺在大當家懷裡哭的梨花帶雨的,此時一點都不怕時有鳳,也更加崇敬渾身腱子肉的霍刃了。
牛小蛋斜眼道,“老大?我就是年紀最大,你有什麼事情?”
小柿子插嘴道,“你咋這麼笨呢,夫人說是你們中間都聽誰的。”
牛小蛋見小軟蛋敢凶他,剛揚起眉頭,時有鳳晃了晃手裡的雞蛋。
他的目光霎時被時有鳳吸引,自然不會說是聽彆人的,隻想冒充一回老大騙的幾個饅頭吃吃。
時有鳳又給他一個饅頭,卻說道,“既然你是老大,那明天你帶著小兄弟們一起來找我,我有事情講。”
牛小蛋嘴裡塞著饅頭擰眉,“憑什麼聽你的?”
時有鳳端起小少爺架子,剛準備開口說話,小柿子挺了挺胸膛,大聲道,“就憑有奶就是娘!”
時有鳳:……
他不經想起大黑熊說的,他到底養了幾個好大兒。
大黑熊真的有時候喜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時有鳳三人回去的路上,小柿子憂愁著眉頭。
因為他知道牛小蛋壓根不是他們七個人中的老大啊,心疼時有鳳白白浪費了兩個饅頭。
時有鳳道,“這正好啊,牛小蛋跑回去他們窩裡鬥,最後誰是老大還不是取決於我。”
第一步,分而化之,逐一擊破。
這是他爹爹以前經常給他講小故事裡的方法,他此時用到孩子們身上,心裡升起了一股實踐檢驗的期待。
回去的路上,時有鳳看了眼春天的鄉間,短暫的拋卻雜思,沉浸在綠野山色中。
不過,田間怎麼多是婦孺哥兒在勞作。
就連浣青都換了短打粗布,撅著屁股翹著嘴在地裡扯雜草。
浣青沒乾兩下就撐著腰杆歇氣,生怕出的汗珠模糊了臉上的粉黛,時不時得翹著手腕擦著額頭。
一會兒,又叉著腰指使他身邊的哥兒乾活,擺明是要把自己的那塊地分給那奴仆做。
浣青此時看到桃花樹下錦衣華服的時有鳳,像是小少爺鄉間踏青一般閒情逸致,頓時麵色難堪的很。
憑什麼都要乾活,就這個小少爺帶著兩個仆從不用?
大當家不是說隻要張嘴吃飯就要乾活嗎。
浣青幾步跨出地裡,撐著雙手將時有鳳三人攔在了路上。
“你當自己還是時府小少爺啊,來了這裡人人都要乾活!”
時有鳳有些摸不著頭腦,沒人給他說要乾活。
他記得劉柳說的,一味的縮著隻會讓人更好的拿捏欺負他。
“我本來就是時府小少爺,憑什麼我要乾活?”
浣青見不得時有鳳每次都無辜又茫然、嬌氣又矜貴的樣子,顯得他就粗鄙。
他伸手指著時有鳳,但剛伸出來瞥見自己白皙的手指生了肉刺,指甲縫隙裡沾染了汙垢。
霎時,見不得天光似的縮回手。
他羞惱更加口無遮攔道,“你不過是霍大哥一時新鮮的玩物,上過霍大哥床的哥兒女人你當還少嗎!”
“彆以為你仗著一張狐媚臉,夜裡伺候霍大哥了,白天就能不乾活。”
時有鳳氣的臉色漲紅。
從未有過的怒意從心底騰升,一貫軟綿的手臂像是彙聚了千斤之力。
冷不丁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浣青完全被打懵了。
他捂著臉,沒想到這不諳世事又軟弱的小少爺居然敢打他!
浣青霎時要發瘋。
但一抬頭,小少爺那眼淚吧嗒吧嗒自己掉成了串。
浣青:……
“該哭的人不是我?!”
“可是我手疼啊。”
浣青一臉我沒聽錯的懷疑耳朵。
時有鳳睜著霧氣濕濡的眼睛,真誠自證道,“我沒騙你嘛,你看看手心都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