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 烏拉烏拉(1 / 2)

不讓土匪乾土匪,那土匪就隻能抄刀子乾了大當家的。

原本劍拔弩張準備血拚的土匪們,最後知道霍刃隻要他們春耕種地,心裡那點衝動膽子都沒了。

霍刃就是個屠夫。

就是刀尖舔血的土匪也怕死。

集會完畢後,一群心虛的寨主又拉著霍刃去聚義堂喝酒吃肉。

私底下都想和霍刃拉進關係,好得二當家的席位,一排排自釀的農家酒不一會兒就空罐了。

倒是原本是二當家的三當家沒怎麼喝酒。

他一貫沒什麼野心,也不想去做什麼二當家。打打殺殺的土匪在前衝鋒陷陣,他在後方維持大局,又沒性命危險這不就挺好的。

三當家不想喝酒,可霍刃卻有意無意拉著他喝。

一群土匪都見風使舵,爭先恐後給三當家灌酒。

三當家尿遁了。

霍刃眯著那溜之大吉的身影,攬著一旁來敬酒的牛四。

“咱們三當家有婆娘了沒?”

牛四道,“沒有,他一個讀書人,改不了文縐縐的德性。怕現在還是個黃毛小子。”

眾人笑嘻嘻起哄,還說怕是三當家不行。

霍刃卻重重歎了口氣,嚴肅道,“兄弟們,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你們隻顧著自己逍遙快活,絲毫不顧念兄弟情分,怎能讓三當家孤寡伶仃的沒個知心人!”

眾人一頓,端著酒碗也沒喝了。

眼珠子四下相對,不知道這屠夫又發什麼瘋。

機靈的牛四道,“哎!是兄弟們的不是了,這就給三當家物色個知心人兒!”

這酒一喝,就喝到了月上山頭。

一群土匪劃拳猜酒喝的酩酊大醉。

不知道多時,門口一個婦人身後跟著六個婦人氣勢洶洶的來了。

霍刃瞧著熱鬨,牛四更是幸災樂禍。

那婦人先是對霍刃恭敬的彎腰鞠躬,而後雙手叉腰,指著一個紅鼻子的男人道:

“李大力多晚了還不回家?喝喝喝,沒把你喝醉死!”

那個叫李大力的男人被婆娘當眾下麵子,此時醉意衝動卻隻把脖子梗的粗紅。

李大力在一眾嬉笑的嘴臉中起身回去了,經過霍刃麵前時,大舌頭醉醺醺道,“大當家的,等人的滋味不好受,瞧我婆娘們都眼巴巴地找來了,你還是快回去免得讓時少爺久等。”

牛四譏笑了聲,“自己孬種怕婆娘,還想慫恿大當家一起孬。”

霍刃沒出聲,抬手一揮,喊著牛四一群人接著喝。

另一邊,時有鳳等了許久還不見大黑熊回來。

屋外安靜的厲害,聚義堂傳來的男人喝酒嬉笑聲被山風吹散,時隱時現聽不真切,好像一群山鬼在半夜慶祝什麼儀式似的滲人。

屋內成了一方庇護之所,大黑熊掛在牆壁上的獸皮獸骨也成了震懾邪祟的利器,懷裡的小毛咕嚕咕嚕聲聽著愜意又催眠,慢慢的,他也睡了下。

忽的,他聽見門口有哭喊的動靜。

入夜山裡安靜,月色清幽,這哭泣聲壓抑著又懼怕不敢大出聲。如果不細細聽,幾乎淹沒在蛙聲蟲鳴中。

時有鳳在這裡睡覺留了個心眼,從來不敢睡死,一聽見這動靜,懷裡的小毛豎起了耳朵,時有鳳也睜眼了。

那聲音還在細細哭著,聽著是一個哥兒的聲音。

不待時有鳳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很快又從屋邊傳來氣衝衝的腳步聲。

那聲音還很跋扈的氣憤。

“賤奴,你給我滾出來,膽子大的很,居然敢趁今天集會偷偷溜出去。”

時有鳳霎時就靈醒了。

這是浣青的聲音。

那浣青口中的賤奴就是他的仆從小文了。

小文高高瘦瘦的,時常低著頭,偶爾偷偷看他總是臉紅。

小文見他總是欲言又止,有次時有鳳見他暈倒在路上,給他塞了個饅頭。小文之後跟在浣青身後,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感激,同時又擔心浣青欺負他。

小文還說之前浣青給他借衣服,並不是出於好心。浣青隻是想借機在大當家麵前露臉,並且給他的衣服熏了難聞的香料,就是知道大當家鼻子對香料不適,要大當家厭惡他。

小文還開導時有鳳,叫他不要愧疚自責和恩人鬨翻了。

時有鳳一開始確實很感激浣青,但後麵浣青敵意就很明顯了。時有鳳隻是短暫的疑惑,收起自己想要交朋友的心思。

就連大黑熊都看出他的落寞遺憾,還嘲諷挖苦他真是天真。

浣青是不好,可他身邊的奴仆和他一樣被綁上山的,他們每次悄悄對視一眼,都含著同病相憐又相互鼓勵的情緒。

這時,小文逃跑要是被抓住,肯定要被浣青打的。

浣青這個人是時有鳳親眼見過最狠毒的人,竟然重重打自己耳光,眼睛都不眨一下。

門外,浣青還在找。

邊找邊罵,他手裡舉著的火把,在黑夜裡暈出的火光微微照亮了紙糊的窗。

忽的,茅草屋旁邊有什麼被絆倒了。

隨即屋外的哭聲停了。

像是被雙手緊緊捂住一般揪心,時有鳳嚇得無主,隻盼著浣青走遠,他再拉小文進屋。

可事與願違,那火把光亮越來越近,浣青嘴裡罵的也越來越難聽。

他懷裡的小毛都開始炸毛呼氣了。

時有鳳輕輕安撫小毛,他心裡竟然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要是大黑熊回來就好了。

這個想法嚇了他一跳。

下一刻,門口傳來男人聲。

“浣青,我剛剛看到小文從那邊跑了。”

“竟然聲東擊西,多謝三當家提醒。”

“舉手之勞,我已經通知哨崗了,他跑不出去,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早,就會把人綁在你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