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聽到他名字,是其女友懷孕做人流手術。
沒想到,不過月餘就換成了和她勢如死敵的粱婉婉。
沈顏卿的胃瞬間被撐滿,她鬆開鄔苡宸道:“我不吃午飯了,趁午休時間給我爸打通電話。”
說完,便疾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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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顏卿今天發揮不錯,雖然改了曲調風格,但毫無違和感。”
“但這可是合奏樂團,她貿然改調,可是犯忌諱的。”
“霍總,您覺得呢?”
霍星來單手沒入西褲口袋,走在一群音樂老師中間。
他本來就是替家姐走過場,沒想到自己會被拉入這場爭論。
“我是外行。”他話音淡漠,惜字如金。
上位者倨傲散漫的婉拒姿態,卻是無人敢置喙半句。
恰時走到電梯旁,助理提醒京港銀行信貸部總裁還在等他吃飯,於是眾人有眼力地同這位巨佬告彆。
“剛剛他們提的沈顏卿,就是滿慈總第二任繼母所生的妹妹。”餘墨見四下無人,同霍星來說道:“您在競演現場時,滿慈總有來電,說是晚上得閒再找您。”
“嗯。”
安靜不過幾秒的樓道,很快又從遠方傳來女孩子們尖俏的嬉笑聲。
“沈顏卿箏音曲風全亂,看來這下不止未婚夫是婉婉的,連首席位也是婉婉的。”
“她本來就樣樣不如婉婉,居然還想嫁給景少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婉婉,景少爺肯定已經給你安排好一切了吧?”
“那是自然。”
“其實就算景少爺不安排,今年也輪不到她沈顏卿做首席。”
“為什麼?”
“今天坐在評委席C位的男人,是主辦方霍家的太子爺,和沈顏卿長姐可是至交。”
“全壹京誰不知道,沈顏卿她媽當初懷孕逼宮,害得沈滿慈九歲父母離異。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一輩子將沈顏卿踩在腳下。”
“有道理,等著明天看好戲吧。”
譏笑聲在幾個女孩子看到他那一刻戛然而止。
恰時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
霍星來視若無人地邁步入內,半點餘光都未施舍給電梯外的女孩們,臉上唯有漠然睥睨的表情。
餘墨手指按在控板開門鍵上,這是等待的意思。
可半晌電梯外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邁步向前。
直到電梯門合攏,才再度傳來女孩們鬆出一口氣的聲音。
“剛剛的男人是誰呀?”女生連連拍撫心臟,又抬起滿是戰栗的手臂給眾人看,“分明很帥,我卻隻感覺到陰鷙寒意。”
粱婉婉回憶起,男人正是今天坐在評委席C位的人。
在音樂廳時,他雖然也一副沉冷的神情,但顯然是置身事外的漠然。
可剛才,卻有一種睥睨鄙棄的冷漠。看她們,與空氣無二。
在場唯一的港島同學回道:“他就是主辦方霍家的太子爺,霍星來。”
幾個女生都是壹京人,對港島豪門知之甚少。
粱婉婉問道:“那霍家,和景家比起來,誰更厲害?”
“兩家根本不在一個級彆,霍家簡直就是降維打擊的存在。”
“你快給我們講講霍家。”
“霍家的發跡史,是一段關於女人的流金傳奇...”
霍家家主——霍嘉祖。
是個“托身白刃裡,殺人紅塵中”的狠角色,港島人皆尊稱她一聲“女爺。”
十幾歲便靠著敏銳的覺察力,利用港島得天獨厚的進出口貿易優勢,在那個動蕩的年代,用一艘船一杆槍迅速吸納了第一筆巨額資金作為原始積累,還建立了龐大的海上情報網。
後港島回歸,霍嘉祖主動將霍家情報網上交京城首府。
被評躬耕於黑暗,服務於黎明。
一生不婚不娶,卻和澳灣公子、意大利商人、壹京政客分彆生下三個子女,獨自撫養成人。
成就了霍家,盤根錯節,經脈叢生,遊離黑白兩道,徘徊政商之間。
主流世家敬畏,極惡勢力畏懼。
是當之無愧的血色望族。
“得罪景家,頂多就是在壹京商界混不下去。若是得罪霍家,那就...”說到此,港島同學頓了頓,“具體的不敢再多講了。反正不想給家裡惹事的,就不要招惹霍家人,特彆是霍星來。”
“那我們剛剛提到他,他是不是全部聽到了。”有人已經被嚇出了哭腔,“我爸知道,非得打死我。”
粱婉婉倍感後脊發寒,攏了攏演出服衣領,佯裝淡定道:“我們剛剛隻是說了沈家姐妹的事情,他和沈滿慈私交好又不是秘密。”
“對呀!算起來,我們和霍大佬擁有同一個敵人。要完蛋遭殃的人,該是沈顏卿。”
彼時正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的沈顏卿,打了個滿是寒意的噴嚏。
午後被擦得鋥亮的窗,倒映出她削薄身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直到手機第三次陷入沉默旋渦,沈顏卿滿懷希冀的心情終於徹底冷卻。
不可否認,在遭受接二連三的命運重創後。
饒是她保持著再樂觀不過的心態,也會猶覺跌落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泥沼。
沈顏卿木然地癱坐在地毯上,縱使初夏暖日潑灑在身上,卻隻感到悲涼。
但就在她幾近絕望時,手機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
屏幕彈出一則,來自爸爸的微信語音消息。
沈顏卿飛快抓過手機,迫不及待點開聊天框。
可手機聽筒內,隻傳出女人故意拖長的嬌甜尾調,
沈顏卿再熟悉不過,那是沈君禦現任妻子的聲音。
【紀月說:顏卿。滿慈正在陪你爸爸吃午飯,不方便接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