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甚事了,大家夥都各自散去。
劉大這才將銀錢塞到齊和康手裡,“拿著,現下你爹也病了,你是家中長子,你得撐著!”
“嗯。”齊和康埋頭應道。
“咳!…康兒……”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
齊和康望著從炕上坐起來的漢子,撲過去喊道:“爹!你醒了!”
齊滄臉色不自然地變換,手臂僵硬地拍了拍齊和康的肩膀,“辛苦了……”
齊和鳴見爹醒過來,拍拍小手,樂嗬嗬地笑起來。
虎頭虎腦的臉上是不容忽視的笑意。
齊和康摸了摸弟弟腦袋,他想起了剛剛王郎中診斷的話語,一時間悲從中來,又不忍心開口提醒年幼不知事的幺弟。
見狀,齊大這個年過四十的漢子隻好將王郎中的診治說了出來。
幾人麵容淒淒,連還小的齊和鳴都安靜下來。
齊滄麻爪了,他可應付不了這種場麵,立馬轉移話題道:“大、大哥,我沒啥事,這幾日太累了,這才一下子暈過去。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齊大其實也覺得沒什麼事,畢竟連著熬了三四天,緩過來就好。
要不是郎中嘴裡說得那麼嚴重,說什麼淤血不散到時會怎樣怎樣,他們也不會被嚇到。
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勸道:“多大的人了還不把身體當回事,打小你就這樣!等郎中來了,再看看。”
“……行。”
“那我們先回去了,”齊大又囑托齊和康,讓他有什麼事情過來知會一聲。
等齊大夫夫二人走後,他們家就真的隻剩下自家人了。
齊滄認真打量了一番,將他們與記憶裡的模樣對上號。
這才手腳僵硬地安慰了一下幾個便宜孩子,再三強調了沒事後才將人打發出去。
欣姐兒聽齊滄說沒事,一臉高興,爹沒事了真好!
“大哥,我們殺隻雞給爹補一補吧。”
“好。”齊和康將銀子塞回給他爹,領著弟妹燒水殺雞去了,讓爹好生休息。
*
好不容易等便宜親人全部出去後,齊滄鬆了一口氣。
自從出櫃就再沒跟親人相處過的他,業務真的不大熟練啊!
不過想著正在逼近的征兵與戰亂,看來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了。
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要如何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同時,保全那幾個孩子。
齊滄想了想,發現家中扣扣搜搜也隻能扣出一兩銀子加五十個銅板。
那四兩銀子……來得正好!
看來得想個法子拒絕開藥了。
這身體除了熬得有點厲害,倒是沒什麼病症,補一補多休息就成了。
之所以齊五這回會因為劉大強的一個拳頭下去就暈倒,是因為那是他選擇重生的時機。
因此,倒是不需要太過擔憂。
不過,按理說……那醫生不應該說得那麼嚴重啊!一個拳頭哪裡至於會有什麼淤血,那劉大強虛壯得很,還不至於一個拳頭就讓人腦震蕩。
除非……
這所謂的王郎中,他要麼是個黃綠醫生,要麼就是想騙錢。
具體如何,等遲點人來了便知。
齊滄不願再在此事分神,他必須在征兵之前儘快找出生路。
這幾年苛刻繁重的賦稅將大田村壓得喘不上氣來,但突如其來的強征兵強征糧竟活生生壓垮了他們。
從齊五的記憶裡,也僅能知道現在是大祁朝當家做主。
大祁建朝曆代三百餘年,大田村隸屬永寧縣管理,他知道最大的官兒便是縣令老爺。
再多的,原主齊五的記憶裡就沒有了,畢竟他也僅僅是在未來多活了兩個月。
要他關注分析征兵征糧、戰亂頻發的根本原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平頭老百姓,整日就地裡來地裡去的。
縣城離著也不遠,愣是一年都不去一趟的。
哪怕齊滄學曆不是很高,但那麼多年短視頻碎片化信息的經驗,不用想也知道,三百多歲的大祁朝早已是個風前殘燭的遲暮老人。
朝廷對地方的管理力度一降再降,皇權衰微,節度使或者藩王勢大,群雄割據、藩鎮割據……
齊滄越想越頭痛,不管是什麼原因,就看這征兵的吃相,就知道沒辦法留下來了。
唯有南下才能搏出一條生路來。
隻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連永寧縣在哪個地都不清楚,往哪裡去更是一問三不知的,怎麼南下!
更何況他還得帶著四個小孩逃荒!最小的還隻有五歲!
他真的做不到啊!
為什麼彆人穿越,不是科舉做官,就是經商致富,帶著空間、異能、係統等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