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
夏曉禮視線膠著在那點鮮血上,無意識地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全然不知自己的眼神有多麼可怕。
像一隻餓急眼的野狼,驟然在野外看見了一隻白白嫩嫩的小肥羊。
初婉不禁頭皮發麻。
她想起“後來”被夏曉禮發現她omega身份那天的情景——
當時飛船已經行駛到人跡罕見的宇宙邊緣地帶,她與夏曉禮的星盜團黑鴉合作順利結束,在告彆之際參加了他們舉行的宴會。
星盜們剛打劫了聯邦航空港,乍然集體暴富,狂歡到一個個都喝的爛醉。
防衛鬆散之際,刺耳的警報聲驟然劃破空氣,子彈與鮮血一起迸發,炙熱的火焰衝散了原本歡鬨的人群。
夏曉禮緊緊拉住初婉的手,兩人一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腦袋往外冒出一點就有無數流彈襲來。
就在那樣的危急時刻下,夏曉禮突然拽過她,舔了一下她手背上流出的血。
他震驚不已:“你……你是omega?”
初婉大腦一片空白,她使用的強效抑製劑是遭到聯邦和帝國瘋狂打壓的違禁藥品,雖然現在離一年的保質期僅剩半個月,但她的血液裡不該含有omega信息素。
“彆開玩笑了。”
她試著抽回自己的手,男人的大掌卻猶如鐵箍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她眼睜睜看著他的眼眶變得猩紅,頸側青筋暴起,神態幾近癲狂,“你的血裡麵有omega的味道,我不會弄錯。”
他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能抑製omega信息素的藥劑無非就那幾種。”
眼眸卻亮得嚇人:“你今晚喝的酒裡麵有相克的成分。”
再加上大量的酒精兩兩作用,衝淡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抑製劑藥效,這才使得夏曉禮發現端倪。
嘗到鮮血甜頭的alpha逐漸開始失去理智,他緊緊抱著她,言語混亂,“……初婉,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我以為自己是個變態……居然會喜歡上一個alpha……”
外頭槍火交織,形勢混亂,恰在此時,有不長眼的端著槍過來打斷了夏曉禮的表白。
夏曉禮迅速解決掉麻煩,不顧初婉的劇烈反抗強行咬住了她脖頸後的腺體完成了臨時標記……
隨後,男人發動了alpha信息素狂潮,以悍勇姿態打退敵襲,結束掉混亂後,他就將初婉扛回了自己的臥室……
……
仔細回想,似乎她晦暗人生的序幕就是夏曉禮發現她是omega而親手拉開的。
初婉將手臂背到身後,拉開二人間距,“不用麻煩。”
夏曉禮艱難地將目光移回她的臉上,“那我給你找點藥,好嗎?”
再繼續拒絕下去會顯得刻意,初婉於是說了句好。
等夏曉禮拿著藥劑再次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初婉已經重新包紮了傷口,手腕上再看不出任何滲血的跡象。
初婉已經把那塊紗布燒成灰衝進了下水道。
她麵上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剛發現自己有帶藥品,麻煩你白跑一趟了。”
夏曉禮顯然已經恢複了些許理智,“噢這樣啊。”
看上去有些遺憾的樣子。
初婉在他這吃過的虧太多,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把柄再次放到夏曉禮眼前。
算算現在的時間,她的抑製劑期限也快到了,所以她剛才趁著他出去拿藥的功夫又給自己補了一針。
夏曉禮此人精通藥理,醫術精湛,鼻子比狗都靈。
她不能再冒險將傷口置於他眼前。
夏曉禮似乎還想張口說什麼,卻被地板劇烈的晃動打斷,似乎整個船艙內部都在搖晃。
外麵忽然傳來激烈的炮火聲,有警衛在走廊上快速奔跑。
“像是來打劫的星盜。”
夏曉禮將病房門打開了一條縫,看了一會兒總結道。
知曉一切的初婉坐在病房裡,靜靜地看著他演。
最大的星盜頭目說外麵有星盜來打劫,真的很可笑。
她不管他們黑吃黑,也不感興趣。
隻求這一切能儘快結束,離夏曉禮這人遠遠的就好。
渾然不知自己底牌已被人發現的夏曉禮回頭看了一眼初婉,納了悶:“你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初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頭也不抬:“給錢就是。”
這些星盜所求的不過錢財武器等等,不會真的害命,除非有人視錢如命不肯放棄,才會真的動起手來 。
至於錢麼,初婉曾經的那三位反派“前任”對她都十分大方,雖然假死後無法全部帶走,但她也想法設法拿到了一些。
但與記憶不同的是,她“上次”並沒有劃破手腕取芯片,所以等星盜摸到她這間病房的時候,夏曉禮早已打完招呼離開。
外麵槍聲不斷,夏曉禮站在病房門口,望著初婉有條不紊收拾衣服的動作,挑了下眉。
嘖,這人有點意思。
一個頭上蒙著黑布的星盜一腳踹開病房的門,被站在門口的夏曉禮嚇了一跳,差點直接對著夏曉禮就要扣下扳機,“你們兩個!滾出來!”
這意料之外的發展自然是因為某人的出現。
初婉心底翻了個白眼。
兩人被無數槍口指著,被搜刮乾淨身上的錢財和儲物戒,隨後推搡著擠入大廳裡蹲著的眾多遊客中。
原本就快結束了,她還能舒舒服服地坐在病房裡,這下倒好,還要跟這麼人擠在一起。
人群裡彌漫著恐懼氣息,汗味煙味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十分難聞。
跟著渣渣們的這一年裡,初婉已經養成了養尊處優的習慣,雖然麵上沒有表露出分毫,但她還是不適地挪動了一下身形,離人群遠了一點。
一直在觀察著她各種小動作的夏曉禮不由眼角微彎,藏在口罩下的神情是毫不掩飾的好奇。
無它,眼前的這個女alpha實在是太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