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戴斯快步來到裴有寧另一側的位置,十分自然嫻熟地坐下。
裴有寧也頗為自然妥帖地給她倒了盞茶水,戴斯道了謝就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嗯,這茶水味道真的很不錯。”
坐在裴有寧身旁的穆玉真看著裴有寧和戴斯的這一係列動作,心裡有了絲莫名的彆扭感。就好似纏繞毛線,原本順滑無比,忽地就出現了一個很難解開的結。穆玉真試圖自我去解開這個結,卻連從何入手也不知曉,捏著茶盞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貝齒輕咬紅唇,索性擺爛地將自己的茶盞往裴有寧的麵前推了推:“裴有寧,我也要添茶。”
裴有寧低眸瞅了眼穆玉真推到自己麵前的茶盞,快速地睨了眼穆玉真,瞧見她那帶著些嬌蠻的眼神,那不自覺上揚的精致下巴。竟是不自覺地輕笑一聲,也如穆玉真所願地給她續了些茶水。
隻是,裴有寧對穆玉真這一主動要茶水的行為有所疑惑,她若有所思地睨了眼另一側的戴斯,心中暗自猜想:“難不成是因為我剛才給戴斯倒茶水?可這對穆玉真而言,也沒有什麼值得計較的地方。”
她根本來不及去細想,知曉裴有寧就是談京墨的穆玉曜快步來到裴有寧身邊。裴有寧隻覺他是帶風而來,當穆玉曜在她麵前站定時,那一陣風恰好就吹到了她的臉頰上。
裴有寧微仰起頭,瞧著身形頎長的穆玉曜低眉頷首地望著自己。隨即,耳邊就傳來穆玉曜的感慨:“有寧,你可騙的我好苦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怎麼還對我隱瞞你就是談京墨的事情呢。”
穆玉曜又哪裡能想到,倘若不是穆玉真在穆鴻猷的壽宴上,臨時來了這麼一出,他們現在能不能以一家人相稱呼還真是不好說。
“穆總,你和談老師什麼時候成了一家人了?”
完全狀況之外的戴斯愕然地看著穆玉曜,旋即又對著身旁的裴有寧眨巴了下眼,湊近些低聲詢問,“有寧,你們什麼時候成沾親帶故的關係了?”
裴有寧嘴角微揚,上揚的弧度中摻雜些難以言喻的苦澀,正要開口解釋。坐在她另一側的穆玉真早早就將戴斯的提問聽了個真切,搶在裴有寧之前,似是宣布主權一般道:“我和有寧已經領證了,我們現在是合法妻妻關係,所以我哥哥也是有寧的大舅哥了。”
原以為穆玉真並不樂意和人提及自己與裴有寧的這層關係,說到底在裴有寧的眼中,自己和穆玉真的這個婚約關係,也不過就是一個合作關係。對穆玉真而言,隻是用來驅趕那些煩人的臭蟲和蒼蠅的,可是戴斯在裴有寧這裡是自己人,完全可以由自己和她解釋。被穆玉真這麼一開口,裴有寧總覺得空氣裡多了一絲微妙的氛圍。
戴斯驚訝得嘴巴張大,都快能夠塞進一個雞蛋了。她忙不迭地將手裡的茶盞擱置在茶案上,情緒很是激動地雙手抓住了裴有寧右手的衣袖,特彆八卦道:“我去,裴有寧,你和穆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居然還領證結婚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啊,我都沒來得及給你們準備新婚禮物呢。”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啊。”穆玉真再一次搶在裴有寧前麵接過戴斯的話,她秀眉微蹙,直接伸手扒拉開了戴斯抓著裴有寧衣袖的手,站起身拉起裴有寧的左手,“裴有寧,我們換個位置,你一個Alpha坐在兩個Omega之間算怎麼回事。”
裴有寧有所茫然地與戴斯對視了一眼,戴斯卻先裴有寧一步明白了穆玉真話裡的意思,也催促裴有寧道:“是啊,談老師,要不,你和穆小姐換個位置吧。”
之前我們兩個人不也是這麼坐的麼,又不會怎麼樣,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心中滿是疑惑的裴有寧用眼神詢問著戴斯,戴斯對她擠眉弄眼地示意她看看拉著她手的穆玉真。
這下,裴有寧可算是明白了。
合著,就是現在自己已經和穆玉真結了婚,有些場合還是得注意著點。
裴有寧緘默不語卻也順從了穆玉真的決定,與她交換了座位。正要坐下,穆玉曜突然說了話:“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直接入席吧。”
正要鬆手的穆玉真聞言,即將鬆開的手又再度放在了裴有寧的手臂上,還比剛才挽的更親密些,湊近裴有寧,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提醒:“裴有寧,我現在是你老婆,你得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哪有Alpha會把自己的Omega晾在一旁,還當著自己的Omega麵前對另一個Omega那麼體貼入微的。你就不怕被我哥看出破綻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穆玉真剛才的行為就說得通了。
裴有寧也才意識到穆玉真之所以要自己給她添茶以及要求換位置,都是做給穆玉曜看的。裴有寧心底驀地就生出一抹內疚感,心中自責道:“是啊,我真是想得太不周到了。倘若真的被穆玉曜看出我和戴斯的交談多於和穆玉真的,他會怎麼想呢。”
“你想怎麼做,我直接配合你。”裴有寧微微低下頭,在穆玉真的耳邊低聲回道。穆玉真始料未及,耳尖竟是泛起了一絲紅暈,麵上故作鎮定地應道:“嗯,那你可得好好配合,彆象剛才那樣,目光多放在我這裡些。”
這一幕,落在穆玉曜眼中,就成了新婚二人正甜蜜耳語說些悄悄話。
穆玉曜喜聞樂見,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嘴上不忘揶揄她們兩人:“你們兩個,知道你們感情好,但多少也顧及一下我們的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