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不足一眨眼的工夫,觀眾席上的動靜就徹底炸裂開了。
這是什麼炸裂的信息,之前網上就爆出穆玉真已婚的消息,但她結婚的對象隻有一個背影。現在從沈翰的話中,在場的人頓時有了聯想:穆玉真的結婚對象就是裴有寧。這個在騎射領域有著一定知名度的人。
不等他們消化完這條消息,裴有安就跳出來護著穆玉真懟了回去:“沈翰,什麼就要和你道歉啊,你有本事先贏了再提條件,要不然你就隻有被我姐打臉的份。”
裴有寧是何許人也,在場的觀眾並不算太清楚。可是,裴有安的身份卻是眾所周知,那可是醫藥學泰鬥級教授裴文淵的孫女。穆家和裴家的關係一向甚好,如果裴有寧是裴文淵的孫女,那穆玉真和裴有寧認識也就不足為奇了。
瞧出觀眾席處投向自己的目光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裴有寧知道自己和穆玉真結婚這件事情是徹底瞞不住了。她沒有閃躲之意,這觀眾裡有目光過於注目的,裴有寧也會毫不避諱地順勢望去,麵帶淺笑地盯著對方,如此坦然的目光,反倒是令那人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眼神。
“哼,就憑你姐也能贏我?裴有安,你剛才贏我也不過是僥幸而已。我會讓你看清楚我的本事。”沈翰輕蔑地收回目光,給一旁一言不發的裁判遞了個眼神。
裁判無聲地吐出口濁氣,壓抑住了不滿,摁下了指示燈的開關。
伴隨著開始的指令發出,沈翰單手持馬韁,騎馬開始奔跑起來。來到第一個靶位,立刻取出羽箭,對著那枚道具銅錢射出,在箭頭與銅錢碰撞的瞬間,發出了一個響聲,銅錢劇烈要搖晃起來。沈翰得意地輕哼了一聲,就前往下一個靶位。
當他距離第二個靶位還有一段距離時,機器已經拋投出了目標物,沈翰趕忙站了起來,調整射擊方向,有驚無險地射落了第一個目標物。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在第一個目標物落地之前,第二個目標物就已經拋出,沈翰急忙拉滿弓,第二個目標物再次被射落。當沈翰追趕第三個目標物時,顯然有些手忙腳亂的痕跡,羽箭從箭囊裡滑落出一支掉在場地內。他也顧不得許多,在成功射落第三個目標物事,沈翰調整呼吸,稍稍放慢了些馬奔跑的速度,然後才去射擊第二枚銅錢。
羽箭箭頭成功觸碰到了銅錢,沈翰這也就算完成了他的表演賽內容。得意洋洋,昂首挺胸地騎馬來到了終點,讓馬兒調轉了個方向,麵朝著起始點的裴有寧,揚了揚下巴,像是十分滿意自己方才的表現。
裴有寧神情自若地與他對視著,懷疑沈翰是不是對射銅錢的環節有所誤解。
“那個,沈先生。我們不是要射中了銅錢,而是要把箭射中銅錢的錢孔。”負責人特意拿來了一支羽箭,將箭頭給沈翰看,“表演賽的羽箭箭頭是特製的,是可以直接穿過錢孔的。”
聞言,沈翰臉色大變。
“如果,沈先生想要……”
“不用了!”沈翰惡狠狠打斷了負責人的話,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倒是想看看裴有寧有沒有這本事。”
裴有寧可不管沈翰對負責人說了什麼,她來到指定位置,對著裁判輕點了下頭。裁判會意地摁下指示燈摁鈕,當指令一響,裴有寧雙腿一夾□□這匹銀鬃馬,馬兒便撒歡了地跑起來。
預估好大致距離和現有風速,裴有寧剛拉滿弓就射出了第一支羽箭。正如負責人所說,這羽箭的箭頭是能夠穿過銅錢孔,直至羽箭的後半截才無法穿過,一支羽箭就明晃晃地插在銅錢孔中。沒有任何遲疑和停留,裴有寧就來到了第二個靶位,機器剛拋出目標物,裴有寧即刻射落,接著第二個目標物也極為順暢地射落。直至第三個目標物,裴有寧依舊沒有減緩銀鬃馬的奔跑速度,她的位置超過了第三個目標物,已經無法用羽箭正麵射擊目標物。
站在終點的沈翰心中一喜,忍不住哈哈笑出聲,對著負責人道:“你們這位嘉賓也不咋地啊,連這個……”
話未說完,就見裴有寧直接轉身朝後射出一支羽箭,在目標物還未抵達最高點就被這支羽箭射落。馬背上轉身朝後射箭,這可比正麵射箭要更難,也更不容易命中目標,也更容易從馬上摔落。可裴有寧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地就完成了這個動作。最後的那枚銅錢也是沒有任何意外地被裴有寧的羽箭穿過銅錢孔。
“好!”
觀眾席上掌聲如雷,不少人開始歡呼雀躍。
此刻,空中傳來一陣鷹嘯聲,眾人紛紛抬頭仰望,空中竟是盤旋著一隻雪白色的鶻鷹,它的隻有頭頂上有一小撮的黑色絨毛。
裴有寧這才減緩銀鬃馬的奔跑速度,改由右手同時持馬韁和弓,給自己的左手戴上了訓鷹手套,左手緩緩抬高。那空中的鶻鷹仿若得到了指令俯衝而下,在即將靠近之時,減緩了俯衝的速度又改變了姿態,兩隻利爪穩穩當當地抓住了裴有寧左手上的訓鷹手套。像是宣告主人的勝利,又扇動了幾下翅膀,張開利嘴又是一聲長嘯,滿是興奮不已的狀態。
將左手緩緩下放些,裴有寧騎馬的速度也逐漸慢下,瞧見負責人正樂嗬嗬地看著自己。裴有寧就將手裡的弓扔給了他:“不好意思,我可以帶點墨去那邊轉轉麼。”
“當然可以,裴小姐想在那邊玩多久都可以。”穩當接住弓的負責人喜笑顏開地回話。
但凡瞧見了裴有寧剛才與點墨的配合,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不好看的。訓鷹沒有長年累月的陪伴,那幾乎是沒有什麼默契可言的,而且點墨也無需裴有寧拿生肉去引誘,隻需抬手就會回來,這樣的默契就更是難得了。
“沈先生,那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