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那一種孤獨 具……(1 / 2)

Chapter 17 那一種孤獨

三天一次的複健,在金絲草看來無比尋常,卻硬是被具俊表誇大到某種程度。親自送去醫院不說,每次都要等絲草治療完畢,詢問過醫生恢複狀況後,才放心地把她送回去。看著他凡事親力親為的樣子,金絲草忍不住給他取了個綽號“具爺爺”。俊表倒也樂在其中,既不辯解也不生氣,不急不慢,不痛不癢,讓她一時間找不到理由變被動為主動。這樣持續的狀態終於因為俊表迪拜為期一周的出差而有所改變,掐指一算,一星期的時間,不長不短。看著俊表皺著眉思索的樣子,絲草拍著胸膛以12分認真的態度讓俊表放心。

“讓司機送你去醫院,我會每天打電話來。不準不接電話,不準忘記吃飯,不準熬夜看書,不準……”

“具俊表,我又不是小孩子!”是時候打斷俊表的話,絲草撅著嘴以示不滿。

……

初春的紐約,陽光中依然透著幾分寒意,金絲草披著風衣站在露台上,仰著頭向著某一個方向。習慣是件可怕的事,像是少了點什麼,俊表不在身邊,一日一夜幾儘漫長。每天睡到自然醒,沒有人來吵著要morning kiss,也沒有人定時地打來問吃飯了沒,有的隻是睡前照例的一通電話。隔著整片大洋的距離,深夜中微弱的信號將兩顆心連係在一起,仿佛回到了那個年代,呼吸著思念的氣息,彌漫了整片心田。她知道俊表很忙,無需猜測,從電話中疲憊的聲音就可以聽出來。以至於再多的思念,都在將要說出口之前硬是給吞了回去,她不是那種會將情緒掛在臉上的人,如今卻不難看出掩藏的失落和隱忍。像是做功課般,每天在日曆上畫個圈圈,等到圈圈連成一排,金絲草笑了。

走出醫院大門時,司機早已等候許久。上了車,習慣性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不覺間,來到紐約已近一個月,對這個城市的認識,卻僅僅局限於家和醫院兩點一線。等待紅燈的間隙,目光飄到轉角處的一家店。獨特的外形瞬間吸引了她,看似木結構裝飾的門麵上簡單地寫著“Manolin”幾個白色的英文字母,平凡卻不失特色,頗有與世無爭的味道。吩咐司機靠邊停下,絲草下了車,再次打量這家店後,她轉身讓司機先回去。想也知道那個司機不敢就此放她一個人,她便告訴他如果俊表責怪由她負責。看著司機提心吊膽離去時的樣子,絲草在心底把俊表又狠狠念了一遍。

推門進去,才發現原來是家咖啡店。店內的裝修與外觀相比又是另一種風格,家居式的裝飾,以白色為底色,配以純粹的紅色線條,簡單卻不失單調。與一般的咖啡店不同,這裡絕大多數像是私人空間。挑了個中意的位置坐下來,點了杯熱拿鐵,金絲草開始仔細觀察起周圍。目光所及的牆上,懸掛著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畫。慢慢的,從左到右,視線最終停留在右上角,金絲草久久凝視。潔白的牆上,藍色的線條交錯纏繞出一團盛開的花朵,靜靜的,等待著被瞻仰。又似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跨越了奇異國度,穿越了生生世世,徑直飛入她的心間。對於抽象畫的理解,向來如同一千個人心中那一千個哈姆雷特。金絲草不是藝術家,不是研究者,卻也能感受到作者的心境。那種對夢想的希冀,對未來的憧憬,在藍色的交錯纏繞中越發濃烈……

站在畫作前久久沒有移動腳步,直到服務生送來了拿鐵,懷著好奇問了這些作品的由來。服務生是個地道的美國小姑娘,卻出乎意料地懂韓語,仔細詢問之後才知道,店主是位韓裔女生,牆上的畫大都出自她的手筆。一筆一劃,一種姿態一種格調,訴說著彆樣的心情與獨特。

呷一口熱拿鐵,一股香濃絲滑順著喉嚨暖到心間,微醺的香氣下,突發奇想的美妙感覺在心間盤繞,金絲草不枉此行。

“記得下次再來哦,希望能看到您的作品。”走出門時,服務生這樣對她說。

微揚的嘴角下,金絲草神采奕奕。

紐約的天氣像孩子臉,說變就變,傾盆大雨轟然而至。放眼望去,路邊竟找不到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感歎生不逢時後,她索性放慢了步伐走在雨中。任由雨水衝刷著自己,洗去那些傷痛,褪去那些迷惘,屬於金絲草的堅強韌性,你看見了嗎?

突如其來的喇叭聲過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絲草身邊。循聲望去,緩緩搖落的車窗下,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絲草小姐!”

……

電梯停在了神話飯店頂樓,叮咚一聲開門後,金絲草緊跟其後走進了一間套房。

“這裡是?”

“是少爺的房間。”早就預料到她的疑惑,鄭室長坦言相告。

“誒?俊表的?”

“是的。事實上,少爺那四年裡絕大多數時間都住在這裡。一方麵是工作方便,另一方麵,少爺說,與其麵對那個冰冷空洞的大房子,還不如這裡來得溫暖。”

三言兩語,簡短乾脆,卻是在每一個字上都添加了一筆孤獨。具俊表的世界,隔著冰冷的孤獨,一層一層被冰封。究竟是怎樣的冰冷會讓俊表覺得飯店比家溫暖?即便那稱不上是“家”……

“絲草小姐,還是先把身上弄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