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空看不得五條悟那種近乎打量的神情,不過剛剛說出那一番話,已經耗儘了他的勇氣。
他不滿他說沒有人向自己伸手,才一時忍不住發了脾氣。
他收斂神情,變回以往那冷漠的人,繼續向前走。
五條悟這次沒攔他,天藍色的眼眸逐漸變得深邃。
等五條空離開後,五條悟出了五條家的範圍,隨後便瞧見幾隻咒靈,他冰冷開口:“我弟弟身上出什麼事情了?”
那幾隻咒靈顫巍巍著,想要裝傻離開。可還未來得及行動,一隻咒靈先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瞬間明白這是威脅。
他們忙不慌的說出五條空身邊發生的事,當聽到有人牽了五條空的手,且他還沒甩開。五條悟知道,他找到原因了。
五條悟拿到電話與地址,眼神滿是審視的看著,他低聲呢喃:“你…能經得住考驗嗎?”
又聽他們提到五條空這次回來是為了幫他們找委托,用來去救被咒靈已經判死刑的普通人。
五條悟眉頭微擰,自問著:“是被利用了嗎?”想到五條空,他不放心,記住那個地址,緩緩走著。
離開一段距離的五條空正抱著頭懊惱,不明白自己怎麼有膽子跟五條悟懟。
最後直接擺爛,反正懟都懟了,大不了被教訓一頓,又不是沒被教訓過,他冷笑著。
回過神,看著手上的地址,五條空有些詫異,但很快又明白,躲在角落裡不是他們的風格,鮮為人知才是他們的性格。不過這事又不是可以肆意宣揚,可能他們覺得現在選擇的這個位置還有些憋屈。
幾個小時後,近黃昏,五條空站在沢田家門外。
想著要晾一晾,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沢田家是什麼樣,腿就不自覺的直接來到了這裡。
不過他已經在門口站了有近十分鐘的時間,還在猶豫要不要按下門鈴。
他盯著裡麵那才剛亮起的燈,他突然沒有了勇氣,還是等之後再來吧。
他向外緩緩走著。
此時一輛車從他身邊行駛,他微眯起眼,避免車燈刺到他。
等車行駛過,他繼續向前。
才走幾步,車停下,開車門聲隨之從身後響起。
五條空隻以為是他們到家了,沒在意其他,一道聲音卻突然響起:“五條空?”
五條空頓時停下步子,聽著那耳熟聲音,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他沒想到原來綱吉不在家,可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巧的遇到他。
他正遲疑著,身後又再一次傳來聲音:“是五條空吧?”
沢田綱吉瞅著那停下的背影,再次向他確認著。
五條空捏了捏拳,轉身看向他,應著:“是我。”
確認真的是他,綱吉連忙招呼著他,“快過來。”又看了看他要去的方向發出疑問:“你是迷路了嗎?”不然為什麼朝那個方向走。
知道他應該是誤會什麼的五條空,直接默認自己迷路。
江戶川一家倒是看出他內心的忐忑,沒說什麼。
沢田綱吉開口:“我家在這邊兒,你跟我來吧。”見他不動,便有些急脾氣握住他的示意,向家門口走去。
剛走到江戶川家門口,五條空停下步子,道:“這是他們的事情,去他們家聊。”
沢田綱吉聽到這話,很是讚同:“對哦。”
江戶川警官這時已經打開了家門,邀請他們進去。
沢田綱吉卻沒跟著進,而是說著:“我回家告訴媽媽一聲。”
“好。”
五條空安靜坐在江戶川家的沙發上,目光不自覺放到門口,若綱吉來,他能第一時間發現。
江戶川亂步見他如此在意綱吉,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知名心情,他開口:“委托地址有了嗎?”
問題一出,五條空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看著他淩亂的頭發,清澈的綠眸,與那傻乎乎的表情,心裡有種錯覺,他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語氣上也帶了些看小孩的態度:“這是大人的事情。”
實際上,淩亂的頭發是玩出來的,清澈的瞳眸是他不把一些事放心中,至於傻乎乎的表情,可能有個更好的形容詞,比如漫不經心。
反正,好像從來沒人把“不聰明”這個詞蓋在亂步的身上。
這也是頭一次。
江戶川亂步微眯起眼,盯著他。
剛放好衣服的江戶川警官就聽到五條空所說的話,嘴角不由的向上揚了揚,等出來後看著亂步略帶幾絲茫然的臉,笑意更盛了。故意說著:“是啊,大人的事小孩兒彆亂插手。”
江戶川亂步雖然搞不明白五條空,卻能聽得出與他一直相處的江戶川警官的態度,他幽幽望去,“爸爸?”
江戶川警官帶著笑意無辜問:“怎麼了?”
江戶川亂步眯著眼都瞪大了,似乎在奇怪他怎麼這樣。
就在這時,綱吉推門進來了。
他沒察覺到略顯詭異的氛圍,隻著急看向五條空,詢問著:“委托的地址你已經拿到了嗎?”
五條空也沒多拖延,直接把地址放到了桌子上。
江戶川警官拿起看著,隨即不由說著:“怎麼會在這兒?”
“哪兒?”
他們齊刷刷看向他,不明白他對地址怎麼有些驚訝。
江戶川警官開口:“這就在離警察局不遠,也離政府大樓很近的一家店鋪。”
他以前在那裡經過的不下數十次,但從來不知道原來那裡是這樣一家店。
裝修的很是不一般,看起來店鋪就很貴。
以前他還想過給妻子買生日禮物,有猶豫過要不要去那裡,最後還是因為他下班有些晚,已經關門了,所以沒進入到裡麵過。
五條空見他知道,也就不多費口舌了,隻說著:“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還是要你們自己去問一問。”
沢田綱吉開口:“有地址就已經很感謝你了。”頓了頓,又熱情開口:“你吃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飯?我媽媽她準備了很好吃的晚飯。”
五條空猶豫著,可想到要見他母親,他拒絕了:“我要回去了。”
“再見。”
沢田綱吉沒想到他就要離開,以為他還有事情要做,便說著:“我家就在這裡,歡迎你經常來玩。”
五條空低聲回了句:“我會的。”說罷像是身後有狗在追一般迅速離開了。
其實是因為他在多停留一會兒,他可能真的忍不住接受他的邀請了。
五條空跑遠一些後,看著屋內亮著的燈光,下意識盯著瞧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渾身發冷的身子,心中卻燃著一抹火焰緩緩歸家。
回到家,他打開鎖著的大門,在黑暗中摸索開關。
幾秒後,燈亮了。
空蕩的房間,不含一絲暖意,他的心也逐漸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