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亡原因不同,這些人的身體在死後被很認真地照顧過,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死後重新穿上的,合身並且乾淨,成年人的身體關節都有不同程度的脫節,但後續又被重新複位了,小孩子則沒有這個情況。”
迪克沉思:“所以凶手有一定的醫學常識。”
伊瑪拉更嚴謹:“實際上這種程度的話,入殮師也能做到。”
本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告訴我你還有更多的信息。”
“當然。”伊瑪拉把手裡的文件放下,“所有的受害者身體裡都含有同樣元素的超量重金屬,根據這些重金屬,我能說這些受害者都被囚禁在某個廢棄的上個世紀建造出來的地下建築中。”
“地下?”迪克歪了一下頭表示疑惑。
明知不應該,但伊瑪拉還是在這個瞬間幻視了某種大型犬。
有點乖啊這個帥氣的同事。
伊瑪拉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我在他們的頭發裡發現了一種真菌,隻存在於地下。”
迪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伊瑪拉很懷疑對方根本也隻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嘴,根本也不太在意她確定的理由是什麼。
“說起來,關於上報的事情怎麼樣?”既然人都在跟前了,伊瑪拉就多問了一句。
說到這個,兩位警官的表情有些微妙,伊瑪拉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頭兒說,你得給他證據來證明,同時還有你的消息來源。”迪克撇撇嘴。
在美國,聯邦調查局和地方警署的關係很微妙,很多地方的警署並不歡迎FBI的人,越混亂的地方越是如此。
布魯德海文也是如此。
前不久剛上任的局長年紀不大,有點喜歡鑽營的那種官僚味,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乾淨”的家夥,不然也不能和伊瑪拉的導師當朋友。
隻有一個案件對新局長說服力不強,尤其目前美國州與州之間的警察網絡並不互通,因此局長也沒有在本州發現類似的案件,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謹慎的、不願意給自己職業生涯增添“烏龍”的局長先生拒絕上報也是意料之中。
而沒有當地警署的求助,FBI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無法強行介入。
伊瑪拉歎了口氣,沒繼續強求。
“說不定我們能搞定他呢。”迪克率先打破了安靜的氛圍,發出了加油打氣的聲音。
“有誌氣,加油!”伊瑪拉也發出很捧場的聲音,“我繼續等待其他的化驗結果,有消息第一時間給你們說。”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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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回家,伊瑪拉開著自己新買的二手車回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如同她的好朋友威爾的建議,公寓的租金不低,但安全係數麵對普通的小打小鬨就很有保障。
需要鑰匙打開的公寓大門、24小時都有門衛保安在一層大廳的位置值班、刷卡才能上樓的電梯,以及一層兩戶的房間數,這些都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安全。
如果有更大的危機,那就是另外的話題了。
伊瑪拉和門衛打了招呼,坐著電梯上了頂層。
是的沒錯,伊瑪拉選擇了頂層去居住。
她寧肯忍受電梯的嘈雜和夏天可能到來的高溫,也還是希望住在不存在“走錯”可能的頂層。
“我回來了。”伊瑪拉對著空空如也的公寓打了個招呼,腦子裡開始盤算自己是不是可以考慮養隻貓或者狗。
畢竟法醫雖然偶爾也有加班,但到底不像是一線警官那樣基本約等於二十四小時待命狀態。
腦子裡的思緒一閃而過,換好了居家服之後隨手把頭發用夾子抓起來,來到廚房給自己做了一頓碳水和熱量都爆表的晚飯。
最近沒有什麼好看的劇,伊瑪拉換了好幾個台之後還是選擇了已經看過百八十遍的《老友記》。
就著精神食糧吃完了晚餐,她收拾乾淨廚餘垃圾,不想打賭這個看上去很乾淨的公寓在犄角旮旯裡有沒有蟑螂,所以拎著垃圾桶就去樓道的垃圾間把東西都處理掉了。
巧的是,正在伊瑪拉拎著垃圾桶回來時,樓道間的電梯“叮”的一聲顯示抵達本樓層,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從樓梯裡走出來。
“格雷森警官?”伊瑪拉有些驚訝地開口。
“嗯?瑞德醫生?”原本低著頭看手機信息的迪克聞言抬頭,表情也很驚訝,不過在簡單的疑惑之後就從對方的打扮中明白了原因。
“所以你就是我的新鄰居。”迪克恍然大悟,表情是不容錯認的驚喜,“這可真是太棒了。”
對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伊瑪拉也不由跟著展露了一個笑容:“你好啊,新鄰居。”
在這個瞬間,伊瑪拉不知道哪裡湧出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自己在布魯德海文的生活,大概會非常的精彩。
而麵前這個笑得好像某種大型犬一樣的家夥,會是其中絕對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