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大致估了下分，應該能有95以上。

抬頭一看，正對上燕傾似笑非笑的眸子。

其他嘉賓還在咬著筆杆冥思苦想，隻有燕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卷子交了。

也不知盯了她多久。

秦闕臉一熱，輕聲說：“我做得還可以。”

燕傾忍著笑附和，“看出來了，你小時候肯定是個好學生。”

兩人再次喜提不許交頭接耳警告，米思可收走了秦闕的卷子，此時剛過一個小時，燕傾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戳了秦闕手背一下，“我睡會，等公布成績再叫我。”

秦闕被她一指頭戳的身板筆直，“嗯！”

然後燕傾就這麼當著秦闕，當著鏡頭，當著老師，當著還在做題的其他四位嘉賓的麵，趴下開始睡覺。

秦闕見米思可眼神複雜地看過來，估計已經無力提醒了。

沒了燕傾的注視，她反而自在了很多，也忍不住趁此機會悄悄打量對方。

身為一個女性omega，燕傾的身材算不上纖瘦，至少跟秦闕之前共事過的，那些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的瘦弱omega相比，女人要健康勻稱得多。

秦闕曾經見過燕傾穿禮服的樣子，裸露在外的手臂隱隱有鍛煉的痕跡，很有力量。

雖然沒有她的肌肉線條那麼明顯，但那顯然是因為alpha和omega的體態差異，畢竟對方能夠完全控製住失控掙紮的她。

可即便如此，骨架纖細的女人此刻趴在那裡，臉埋進圈起的手臂中，整個人看上去也是小小一團。

露在外麵的栗色長發披散在柔軟藍白校服上，剛洗過的頭發有種毛茸茸的質感，讓人莫名有種想把它揉亂的衝動。

秦闕默默收回目光，還是有些詭異的不真實感。

坐在她旁邊的，是燕傾沒錯吧？

更魔幻得是她居然還有膽子感到可愛。

又過了二十分鐘，顏雨臻靳爍聶思君都陸續交卷，隻有戴宇辰還擰著眉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副宛如在進行奧數比賽的樣子令秦闕不禁疑惑。

題有這麼難嗎？難道是自己想簡單了。

終於在距離考試結束隻有三分鐘時，戴宇辰如釋重負的交了卷。

米思可把卷子拿出去，不到五分鐘就回到教室。

“下麵宣讀分數。”

秦闕想叫燕傾起來，但在方式上犯了難。

跟燕傾一樣戳一下拍一把她是萬萬不敢的，用喊得好像也沒用，米思可的聲音已經不小了。

就在她慌亂之際，燕傾自己直起了身子，女人臉上帶著點剛醒的倦怠，看著手僵在原地的她無奈道：“你是想用自己手舞足蹈的風把我扇醒嗎？”

秦闕：“……對不起。”

“第一名，秦闕，98分。”

好在米思可的分數宣讀打斷了尷尬的場麵。

所有人齊齊望過來，顏雨臻更是忍不住讚歎出聲，“好厲害！大學霸欸！”

自從高中畢業後，秦闕已經很久沒有因為成績這麼受關注了，但她應付這種場麵確實輕車熟路，保持乖巧微笑領回了自己的卷子，打眼一看，果然是後麵語文的閱讀理解扣了兩分。

燕傾還懶在桌子上不願起，隻伸出兩根手指扯過她的卷子看，眯著眼睛，靛藍色的眸子緩緩劃過卷子上的題目，像隻趴在水盆邊看小魚的貓。

秦闕又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但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自己這也算不負所托。

她高考進全市前十時都沒這麼自得過。

“第二名，聶思君，88分。”

聶思君並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反應，下意識先去看戴宇辰的臉。

男人臉上陰雲密布，很不爽地轉開了頭。

明明拿了第二好的成績，聶思君卻像做錯了事一般，低垂著頭去領了卷子。

燕傾直起身子，把卷子還給了秦闕。

秦闕發現她好像有點不高興。

不是因為女人常年帶笑的臉上此刻麵無表情，而是因為那縈繞在身周的酒味信息素有了輕微的變化。

一般來說，無論alpha還是omega，隻要不在熱潮期間，正常使用隔離貼且沒有刻意釋放高濃度信息素的情況下，除非距離非常近，人是很難聞到彆人的信息素的，更不要說辨彆信息素的細微變化。

可作為被標記者，秦闕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剛剛那一瞬間，原本清冽的葡萄酒香中澀味重了幾分。

這種變化甚至些微的影響到了她的情緒，嘴裡泛起苦味，心情也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她終於切實感受到生物課本上說得“被標記者會被標記者的信息素影響”是什麼意思了。

alpha被標記的時限和受影響程度隻有omega的十分之一尚且如此，難怪現在很多omega都不願意被標記……

這簡直等於把自己的生活質量綁在另一個人身上。

想到這，秦闕望向聶思君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些許憐憫。

就算隻是短短的接觸，她也能看出來，戴宇辰此人跟聶思君微博中描寫的“戴先生”相去甚遠。

剛剛他那麼不高興，信息素肯定已經直接刺激到聶思君了。

燕傾在提前得知嘉賓名單的時候就知道這次綜藝不全是令人愉快的朋友，但她向來講究入鄉隨俗，一般不會用自己的勢力去乾涉節目正常拍攝，而且這對聶思君而言確實是個重回大眾視野的機會，所以她沒直接把戴宇辰踢出去。

這也算做好人的報應，讓她在這看“大少爺”發癲。

按了按眉心，燕傾剛想平複情緒，突然聞到身邊人的信息素發生了一點變化。

那股在她的信息素遮蓋下幾乎聞不出的香甜奶味摻了一點苦澀。

好像正在回應她的情緒。

她抬頭，望見alpha清秀的臉，那雙清澈的黑瞳正望著垂頭喪氣的聶思君，隱有哀憐。

這種心有靈犀同仇敵愾的體驗很難得。

燕傾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信息素中的澀味突然淡去，秦闕下意識望向燕傾。

卻隻對上女人的笑眼。

她心跳失衡一瞬。

燕傾怎麼突然開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