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傅椎祁就對自己的行為釋然了,小心翼翼地掀起喻兼而的眼皮子,解鎖了手機,看到了喻利知發的消息全貌。
喻利知:彭翔沒惡意,你就那麼走了,長輩們雖然能理解,還是麵子上不好看
喻利知:[歎氣]兼而,你打小接受的教育和我們可能不一樣,但你既然已經回國了,有些人情麵上的事還是得學得做
喻利知:我知道你不喜歡和這些親戚來往,可哥哥是為了你以後鋪路,說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椎祁不可能養你一輩子,以後你自己也要生存,和大家搞好關係肯定不是壞事兒
喻利知:你在椎祁麵前都能裝得乖乖的,在自家長輩們麵前怎麼就不能裝一下了呢?
兼而:彭翔乾什麼了?
喻利知:……兼而?
兼而:我傅椎祁
兼而:彭翔乾什麼了?
喻利知不料傅椎祁會看喻兼而手機,愣了一下。他以前問過喻兼而,喻兼而說傅椎祁從來不查手機,所以他有些事才敢直接發給喻兼而。可現在……萬一傅椎祁翻看以前的聊天記錄……
算了。也沒什麼。
喻利知吞了口唾沫,輕咳一聲。反正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頂多就是麵子上不太好看。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突然看手機了?不會是喻兼而告狀了吧?
喻利知皺了皺眉頭,手上謹慎地打字:兼而怎麼跟你說的?
傅椎祁瞥了眼翻了個身繼續睡著的喻兼而,起身去書房,關上門,一屁股坐到貼牆的沙發裡,靠著背,翹起二郎腿,不耐煩地直接語音:“你管他怎麼說的?你說你的。”
喻利知在這空檔裡飛快地琢磨了一下傅椎祁這幾句話,覺得喻兼而沒說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可能確實沒告狀,而是傅椎祁自己無意中看到了剛剛自己發的消息。
他醞釀了一下,避重就輕道:其實沒什麼,就是揶揄了一下兼而和你在談戀愛,沒惡意,彭翔是直男,就有點好奇。你知道的,國內都有點兒,不接話也就過去了。兼而是國外長大的,可能不習慣,就鬨了小孩子脾氣,直接甩臉走了。
傅椎祁冷笑一聲,說:“都不是小孩子了,鬨哪門子小孩子脾氣。”
這話聽著倒像是說喻兼而的不好,可傅椎祁向來護短,喻利知不覺得他會選擇偏袒彭翔,據他所知,傅椎祁和彭翔沒什麼交情。
所以喻利知就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你勸下兼而吧,他現在也就聽你的話,我的話他都不太聽了。
喻利知的本意是上上眼藥,塑造一下喻兼而綠茶兩麵三刀的形象,沒想到傅椎祁聽岔了。
傅椎祁冷不防被喻利知這無意中噎了一下,但轉瞬就自我安慰了。原來喻兼而也經常不聽喻利知的話?那看來不是特意針對我的。嘿,沒想到這小白兔不止是小狐狸,還是小刺蝟。
無意中養了一個動物園的傅椎祁心情立刻好了很多,但僅限於對喻兼而,與之相對的是,他對彭翔更生氣了。
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彭翔敢打喻兼而的臉,本質就是打他的臉。再往深了說,就不止是彭翔的態度,而是他身後的老登們的態度。
這事情就像王小蜜敢當麵給他甩臉子,而肖秘書一直對他尊敬客氣,說穿了就是這麼個內涵。
而他最討厭被人瞧不起。
那些人瞧不起的是他搞同性戀,還是他的身世?他知道答案。
傅椎祁的臉越來越陰沉,隨便敷衍地回了喻利知一句就把剛剛那幾句來往給刪了,回臥室裡把手機放回原位,去洗澡了。
喻兼而睡著睡著睡醒了,但沒全醒,閉著眼睛,習慣性地把手伸出被窩要去摸來手機看時間,還沒摸到手機,猛地被人把手拉回來,嚇他一跳,這下子瞌睡全沒了,睜開眼睛一看,是傅椎祁。
但傅椎祁好像壓根沒醒,就是本能的動作,把喻兼而的手拉回被子裡,越發抱緊了他,跟個樹袋熊似的。
喻兼而超嫌棄的,瞥了眼半透明的紗窗外還黑乎乎的天,趕緊閉上眼睛避免多看傅椎祁一眼,並且還翻了個身,試圖以此擺脫樹袋祁。
可他隻擺脫了三秒左右,傅椎祁就又摟過來了,非要這麼睡。平時傅椎祁就愛這麼睡,剛開始的時候喻兼而極其不習慣,半夜偷偷用枕頭李代桃僵,傅椎祁發現了就會不高興,就會去向喻利知告狀,喻利知就會又找喻兼而來叨叨。
傅椎祁這家夥,真的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