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海 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2 / 2)

“我好像戀愛了。”

他回以對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又一次初戀?”他嘲諷反問。

“患難見真情。”瀧澤純一感慨地回答。

風見裕也指責:“你答應過我下次會把‘好像’去掉的。”

“是嗎?即使是真的,我也已經忘記了,不作數。”

瀧澤純一瘸著腳在他空了一周的位置上坐下,輕輕把拐杖靠在桌邊。見到這一幕,風見裕也並不想承認他確實鬆了口氣。

瀧澤純一的桌麵上有且僅有一份文件,那是風見裕也為他準備的空白任務報告。

雖然土田議員刺殺案已經由他和上司處理得差不多了,但是最關鍵的任務報告部分還是隻有當事人能來。

瀧澤純一受傷的情報傳抵東京的當日,風見裕也那難得一見的上司竟然親自來到了辦公室。

推門就見到金發的青年麵色陰沉如水,身上帶著濃鬱的硝煙味,嚇得風見裕也直接在門口立正問好。

他一開始以為上司的憤怒是因為瀧澤純一受傷的消息。年輕的上司非常愛護自己的部下,伊豆警方守備嚴密的情況下沒有道理還能傷到他。

後來他才明白憤怒的不隻是降穀零。

殺死伏諸景光的組織成員諸星大在月前通過考核成功晉升,現在已經是擁有酒名作為代號的高級成員了。最重要的是,他領先了上司一步。

“愚蠢的FBI。”這句話大概隻有他的上司有資格叱罵,“明明我事先發出了警告,那個新人站長竟然還是被狙殺了。”

這也許說明了為什麼他們需要新的站長。

“黑麥。”降穀零神情冰冷,“標記這個代號。”

風見裕也立刻應是。

“還有,”他繼續狠狠道,“瀧澤純一遇上的是琴酒。”

這是風見裕也意料之外的情報,但確實解答了諸多謎題。組織的頭號殺手銷聲匿跡已達數月,如果不是在暗中準備大型犯罪活動的話就太奇怪了。唯一值得商討的問題就是土田議員的死是否承擔得起組織Top Killer的這份重視。

也許他們對土田議員的調查還不夠完備。希望樓下售貨機裡的黑咖啡撐得住他再加三天班。

話說回來,如果瀧澤純一麵對的殺手是琴酒,那麼他的傷勢幾乎稱得上幸運。一條傷腿和腦震蕩,沒有什麼是時間不能治愈的。與枉死的那些同事相較而言,他確實足夠走運。

瀧澤純一人尚在伊豆,但是他的申請先一步回到了東京。

非常簡潔明了的請求,要求調離一線實戰部門,轉為後勤情報工作。不得不說他和上司都已經等待這份申請許久,尤其是上司,早就想找個理由把他從敵人的槍口前踹下來了。

隻是之前的瀧澤純一太過固執,也許這次受傷終於使他回心轉意。

“而且,給黑麥通過考核的也是琴酒。”降穀零咬牙切齒,他的怒火轉為了更加私人的東西。

殺意幾乎凝為實質,從他的眼中滴落。

風見裕也不應該害怕,但他羞愧地承認,當時他的心確實顫抖了一瞬。在黑暗組織中臥底數年,足以對任何正常人的理智產生致命的影響。

降穀零的表情卻緩和下來:“我給瀧澤純一放了一周的假,收尾工作大概需要麻煩你來完成了。之後一段時間不要聯係我,我需要儘快打入組織核心。”

上司的熟悉囑托讓他噗通直跳的心臟平靜下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改變的。

“我明白了。”

風見裕也放下咖啡罐,向埋首案邊的瀧澤純一看去,忍不住提問:“你明白了什麼?”

“現代醫學需要進步。”對方沉著回答。

“提醒你一下,你隻需要寫完一份任務報告,不需要寫一篇醫療論文。”

瀧澤純一冷哼一聲:“提醒你一下,我現在是一名PCS患者。”

“具體症狀是什麼?”

“善於遺忘。”

風見裕也發現自己竟然愚蠢地,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意。好在瀧澤純一正忙著苦思冥想,並沒有捕捉到他的小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