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莊瑜:“你呢?你為何躲在此處哭?”
“我……”莊瑜張了張嘴,眸色變得黯淡,“我爹娘也死了。他們都說是鬼怪害死的我爹,還害死了府中一些的其他人……
“他們還說那鬼怪,就是我娘化作的,隻因嫉妒夫人能得爹的寵愛,死後不甘心,變化作惡鬼害死了夫人與爹,還有他們的兒子……咳咳咳……”
莊瑜說著,許是情緒激動了些,劇烈地咳嗽起來。
莊陶連忙幫他順氣,又氣又無奈地說:“你彆想這些了!都說了那是大人騙你的!這世間哪有什麼神鬼妖怪的!”
“有,怎麼沒有?”墨宴反駁了他的話,“你們院子裡就有不止一隻呢。”
“……你也是大人,我才不信你的話!”莊陶這般說著,底氣卻不如方才那般足。
莊瑜勉強順過氣,抹掉眼角咳出來的眼淚:“那位哥哥適才亦同我說了,院子內有鬼……”
他示意著白琅方向,莊陶亦看向白琅:“真、真的嗎?”
白琅點頭:“嗯。”
這下莊陶信了,但仍試圖安慰莊瑜:“就、就算真有,也定然不會是我們娘親做的!……對吧?”
最後一句是在詢問白琅。
白琅不知具體是何鬼,搖頭說:“我不知,但確實不一定。”
莊瑜又問:“那、那你們……會調查此事嗎?我們的娘親生前是很溫柔的人……我相信娘親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眼中多出些期盼。
雖然今日他與白琅墨宴是初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他們很厲害,若能來調查此事,說不定能還他們的娘親一個清白。
白琅不清楚這些行程安排事宜,看向墨宴。
墨宴這才回答:“會,我本就是為此而來。隻是最終結果我可說不準,一個人生前與死後的性子是有可能大變的。”
說這話時,墨宴稍稍側眸,看了眼乖乖站在他身側,被他攬住肩膀的白琅。
白琅化身人族後的性子是與他生前性子一致或相似的,生前這般軟糯可愛,死後卻是寡言寡語的大冰塊,何嘗不是一種“性情大變”。
墨宴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莊瑜滿心都是對自己娘親的在意,並未察覺墨宴方才一瞬的視線偏移,朝墨宴再一次致意。
“結果如何都好,隻要是真正調查清楚的結果……不論如何我都願意接受。”
墨宴:“你願意這麼想便是最好不過的,那今日我們便不多作打擾,明日再登門拜訪,找你們當家之人商議相關事宜。”
說完,墨宴便再度看向白琅,聲音溫和不少:“走吧,今日差不多到這便好。再晚些可能要下雨了。”
白琅乖乖點頭,想了想又向莊瑜莊陶道彆:“再見。”
莊瑜朝他淺淺地笑了一下:“再見。”
莊陶對白琅的印象是和弟弟一樣需要被保護的人,態度比對墨宴好許多:“再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白琅點頭應下了,轉身與墨宴一同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墨宴歎一聲:“是因為年紀小麼?果然你還是那麼容易招小孩喜歡。”
白琅抬眸看向他:“你不喜歡小孩麼?”
墨宴直白回答:“嗯。小孩很煩,尤其是哭哭啼啼的那種,吵得我隻想打一頓讓他老實下來。”
白琅歪一下腦袋,得出結論:“你不喜歡我。”
他用的是陳述語氣,隻是聽不出情緒,仿佛隻是簡單陳述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
墨宴這才察覺白琅是完全可以對號入座於剛才那句話的話。
他揉一把白琅腦袋:“那倒也不是,你不一樣。”
白琅疑惑:“為什麼?你不是把我當作小孩麼,還想當我爹。”
“……咳,我沒真想,隻是糊弄掌櫃的。”墨宴蒼白地解釋著,“我隻想當你師尊,沒彆的,彆的你莫要當真。”
白琅:“噢。”
他應得平靜且敷衍,也不知是否真的聽進去了。
墨宴時常看不透白琅的腦回路,隻好自己繼續道:“你與旁人不一樣,是因我知你不可能傷我害我。”
排除曆練失敗的不可控因素,作為同根同源的黑白無常,他們自綁定起便注定永遠不會背叛對方。
想到這,墨宴烏黑雙眸間又掠過一瞬難以捕抓的嘲諷:“至於彆的什麼小孩,看著天真爛漫單純無辜,但興許,他們便是那個藏得最深,紮你紮得最狠的人。”
白琅看著他,明白了:“哦,所以你是被小孩紮過。”
墨宴那點深沉的心思一下子被紮沒了。
倒也不是那麼簡單粗暴。
他側眸對上白琅懵懂單純的視線,還是泄了氣,蹂.躪一把他的腦袋。
“罷了,大差不差,你這麼想也行。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