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被撞得骨頭疼,倒吸一口涼氣,先關心起了白琅的腦袋:“沒事吧,疼不疼?”
白琅被這一下撞回現實,捂住腦袋,抽泣著回答:“好、好疼……嗚……”
他淚眼汪汪地看著墨宴,可憐極了。
墨宴輕輕拿開他的手:“撞哪兒了?讓我看看。”
沒了雷聲影響,白琅狀態正常些,乖乖放下自己的手,露出被撞紅的額頭。
他麵色本就過分蒼白,紅了一小塊便格外顯眼,似是被撞得很嚴重。
撞成這樣,隻怕本來沒哭的都得被疼哭了。
墨宴扶他起來,給他遞了手帕:“先去床邊坐著吧,我給你拿藥擦擦。是我沒注意力道,你彆哭了。”
白琅吸了吸鼻子,拿過手帕走到床沿邊坐下,聽話地不哭了。
墨宴也終於鬆口氣,自儲物法器中翻找出藥膏,坐到他身邊幫他上藥。
他順口問:“你很怕打雷嗎?”
白琅腦袋被墨宴按著不能動,隻應了個“嗯”。
墨宴又問:“之前你怕黑怕高都不見你情緒這麼激動,怎麼打雷對你影響這麼大?”
白琅垂眼,眼睫上還站著些晶瑩的淚珠:“我、我不知道……方才打雷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場大火。”
墨宴動作停滯:“大火?是你源自於你腦海中的記憶麼?”
白琅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那是一場打雷天的大火,其他都不知道了。”
“這樣啊……”墨宴低頭看著白琅,深邃黑眸間掠過些思緒。
估計是與白琅心魔有關之事了。
他輕輕抹開最後一點藥膏,並未同白琅明說:“應當隻是你太累了。房間內我已布了隔音結界,外邊聲音傳不進來,你先安心休息罷。”
聽墨宴這麼一說,白琅也確實覺得自己似乎更累了,順從地點點頭。
墨宴給白琅施了個淨塵術,看著他回到被窩裡,沒多會兒便閉上眼沉沉睡去。
須臾,墨宴才轉身走向窗戶的方向。
烏雲仍舊隻局限於莊家那邊的小片範圍,雷聲亦是自那邊不斷傳來,但暫且不見雨點落下。
這莊家的怨氣,比他預料中的要重了不少。
墨宴回頭又看了眼白琅,確認這小孩是真的睡熟了,輕手輕腳地翻窗而出,到屋頂掐法決喚來了鐘馗。
鐘馗來得很快,模樣比上次更憔悴了。
墨宴“謔”一聲:“你最近這乾什麼去了?怨氣快趕上莊家那邊了。”
鐘馗翻了個白眼:“我除了加班加點地拘鬼我還能乾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小爺我最近忙死了,沒空擱這跟你這個罪魁禍首嘮嗑。”
最近這一陣冥界尚在處理厲鬼出逃的後續爛攤子,又有不少惡鬼趁亂跑到了人界來,鐘馗一人乾三份活已經忙得腳不著地了。
——雖然身為鬼使,他本就是靠飄的,腳也未著過地。
墨宴看出他是真忙,也不耽擱了,直入主題:“我想托你幫忙去問問孟婆,關於小白琅受怨氣影響滋生心魔的事情。”
鐘馗幽怨十足的情緒暫時停歇:“白琅受怨氣影響了?”
墨宴示意了一下鐘馗身後,鐘馗回頭,亦是被那團烏雲嚇到:“我去,這怨氣夠重的啊,這得多少隻惡鬼啊?”
“尚且不知,我明日再過去那邊細查。”墨宴回答著,“小白琅怕打雷,受那邊怨氣影響,又聽到雷聲,應當是有點心魔雛形了。所以我想問問這心魔真正形成了會有怎樣的征兆,會不會對小白琅身體造成什麼影響,比如讓他難受什麼的。”
鐘馗大致明白了:“行,晚些時候我找孟婆大人聊聊。”
他說著便要走,墨宴又叫住他:“哦對了,還有一事。”
墨宴神情格外認真嚴肅,鐘馗以為是什麼正經大事,也嚴肅起來:“何事?你說。”
墨宴繼續問:“你知道小孩哭了要怎麼哄嗎?”
鐘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