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走了四年。
這四年間,蒙德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四年間,伊洛克被證實為叛變者,遭到騎士團肅清。大團長法爾伽遠征域外,由新任副團長琴出任「代理團長」一職。「晨曦酒莊」主人的歸來本應撼動蒙德,卻意外地沒能引起什麼波瀾。*
因為,眾人的目光都被一位神秘人吸引。
被稱為「暗夜英雄」的神秘守護者,總是能先騎士團一步發現暗藏的危機,趕在一切混亂之前解決一切。
迪盧克就是「暗夜英雄」。
對於這個外人起的稱號,他皺著眉頭,在外人麵前表示著不喜。
元清原本管理酒莊的職責又多了一個——幫迪盧克老爺掩飾暗處的身份。
貴族之間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宴會,其中以晨曦酒莊的宴會最為矚目。
受風神的影響,蒙德人對酒精總是有無法割舍的情感,而晨曦酒莊就有整個蒙德境內最好的酒,甚至在其餘六個國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托美酒的福,元清這個主要研發人和調酒師,也成了部分人追捧的對象。
自從迪盧克回來後,他的活動範圍擴張到「天使的饋贈」。
眾所周知,酒館這類場所,總是消息最為流通的地方。
一瓶美酒下肚,不管想不想說,總會在某個時刻不經意的透露一點,隨後被觀察著全局的酒保記下,整理好,交給酒莊的主人。
迪盧克在遊曆期間,加入了北大陸的地下情報機構。
依托於此,他也建立了屬於晨曦酒莊的情報網,以自己的方式守衛蒙德。
許多人都認為暗夜英雄獨來獨往,殊不知,他的背後也有屬於自己的協助者。
火焰的攻擊方式太過惹眼,元清便找來其餘屬性的神之眼戰鬥痕跡,對其進行遮掩。
有時候是殘破的藤蔓,有時候是一枚冰箭,有時候是一灘難以消去的水漬。
「暗夜英雄」的身份愈發撲朔迷離,有人開始猜測對方是一個團體,有人猜測對方大概是使用了盜寶團的元素技術,還有些更加膽大包天的人,開始猜測對方是一位叛逃的可以使用各種邪眼的愚人眾。
眾人的猜測越多,迪盧克的身份就越安全。
對於西風騎士團來說,在某種程度上,這樣的行為是在打他們的臉。
沒有及時排查危險,將隱患扼殺在搖籃中;纏鬥了許久的深淵法師還未伏法,卻被旁人一晚搞定;通緝了許久的竊賊沒有消息,卻在第二天被倒掛在風神像麵前,被大量的蒙德人圍觀。
除了正常的事物,一部分騎士開始調查起了暗夜英雄的下落。
也不是沒人把「暗夜英雄」往迪盧克身上猜測,畢竟這位酒莊主人一回來,暗夜英雄就在蒙德城開始活躍了。
不論是時間還是一開始火熱的痕跡,都和迪盧克相符合。
但後麵的一切線索都讓人產生了動搖,離譜的流言和猜測也為這一切鋪上層層疊疊的麵紗。
——
晨曦酒莊,迪盧克的房間內。
元清將護甲遞給迪盧克,看著男人手腕處的邪眼,微微蹙眉。
他把疑問壓在心底,最後遞上了今日的偽裝——一塊堅冰。
“這是那位浪花騎士在野外出勤時的遺留,我確定過了,對方今晚還在摘星崖附近巡邏,很安全。”
準備好一切,元清退開一步,轉身要離開房間,準備今晚行動的收尾。
在他轉到一半時,迪盧克那隻帶著火紅邪眼的右手從肩膀處環住了他,將他帶到懷中。
硬質的皮革透過輕柔的衣料,傳來冰冷的溫度。帶點葡萄般酸甜的氣息在兩人周身縈繞,如同陷入了甜蜜的陷阱一般。
“兄長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
年輕的酒莊主人是如此坦誠。幾年的遊曆讓他見識了不少手段,卻選擇對愛慕之人剖白自己的一切。
可他明明可以自己說出一切,卻又惡劣的要人自己來問。
足夠坦誠,也足夠誘人。
元清明知道這或許是一張蛛網陷阱,卻還是出於對亡者的感恩和對兄弟的憐惜,選擇踏出這一步。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使用邪眼?”
青年背對著迪盧克,攥緊了手中的黑色外套,在平整的衣料上留下褶皺。
他好像壓抑了太久,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你明明知道克利普斯老爺是怎麼去世的,你明明有可以使用的神之眼…”
“為什麼?”
【為什麼要使用邪眼,讓我再一次感受到相同的痛苦和無力。】
濃密的羽睫垂下,遮掩眼底的思緒,元清握住那顆邪眼所在的位置,將其拉開。
他微微躬身:“不好意思老爺,是我太過激動了。”
“您的決定,我無權過問。”
“為了引出他。”
在元清走開的那一瞬,迪盧克交代了原因。
略微寬大的手掌將較小的包裹,引導他撫摸自己的臉頰和胸膛,“兄長,請相信我。”
“他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的。”
使用邪眼會引出黑色的火焰,燃燒人的生命力。
可迪盧克在使用後沒有任何不適。他推測這是自己擁有神之眼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