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找一個又一個替身。
關汀覺得,他連徐應那樣的人都比不上。
徐應還在為了名利努力,他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關汀摸了摸自己小幅,那裡又隱隱作痛起來。
林啟逸見關汀不為所動,隻是呆呆地盯著麵前的酒瓶,也知道多談沈康時的事情,隻會讓關汀更厭惡自己。
於是給關汀倒酒,說:“酒吧裡就是借酒澆愁的,喝了這杯,就不會不開心了。”
也並沒有不開心。
這樣想著,關汀還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關汀酒量不好,平時很少喝。遇見需要幫忙擋酒的場合,他也會多帶一個助理出場,這件事情但凡是跟沈康時打交道多一點的人,都非常清楚。
唯獨這一次,關汀對林啟逸遞過來的酒,可以說是來者不拒。
關汀喝得臉頰漸紅,眸光中帶著某種說不出的脆弱,撩人的很。
林啟逸哄著哄著,心頭忽然出現一個邪念——
如果,把關汀帶回去了呢?
關汀又喝了一杯,隨後看著空杯子,皺起了眉頭。
他衝著林啟逸問:“酒呢?”
林啟逸試探地摸了摸關汀的手,說:“沒錢了,買不了酒了。”
關汀沒掙紮,隻是皺著眉頭,乖乖的,委屈的,說:“哦。”
林啟逸說:“我家裡有酒。你還想喝嗎?”
關汀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小聲說:“我想回家。”
他想回家,他沒有家人。
可是他的家,已經被人毀掉了。
林啟逸沒聽清關汀在咕嚕啥,不過這種時候,無論關汀說什麼,都影響不了林啟逸的決定了。
林啟逸湊近關汀,將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說:“走吧。”
·
沈康時第無數次看手機。
關汀的房子很小,由於建得太早,高度也略微不夠,沈康時在裡邊呆久了,有種很壓抑的感覺。
自己開的工資,是不夠買大房子嗎?
沈康時生氣地想。
不就是把房子翻新,即便有些不習慣,也終歸是件好事,以後肯定會習慣的。
關汀到底在矯情些什麼。
沈康時敲了敲桌子,這幾小時累積下來的郵件,他全都點開看了一遍,但並沒怎麼處理,就標了個未讀,依樣塞在郵箱裡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張助理電話。
“抱歉,暫時沒查出來關秘去了哪裡……他手機關機了。”張助理屏住呼吸。
對自己頗為提攜的直係上司,和集團頂頭上司,這兩個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鬨彆扭了。
張助理知道這是工作的一部分,但這也是關汀的私人生活,於是在查的時候並沒有太出力,磨磨洋工,做做樣子,就來討罵了。
沒想到張助理做了心理準備會被罵,沈康時聽到之後卻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張助理:???
怎麼關秘不在,沈總反而變得和顏悅色了???
掛掉電話之後,沈康時覺得這房子裡憋悶,開著車在路上亂轉。
對於沈康時來說,這是極少會出現的煩悶時刻。
也是關汀極少數已讀不回的時刻。
沈康時漫無目的地在路上徘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就在車子經過酒吧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頓住了。
在路邊跟林啟逸勾肩搭背的,不是關汀是誰?
林啟逸將關汀掛在自己身上,關汀軟綿綿的,林啟逸才知道這人竟然這樣輕。
手臂攬著關汀的腰,似乎能摸到骨頭。
林啟逸忍不住想:這樣瘦,沈康時是連吃飯的薪資都開不起了麼。
關汀半閉著眼睛,嘴上呢喃:“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林啟逸柔聲哄著,要把人塞進車廂裡。
正在這時,一個慍怒的威嚴聲音傳了過來。
“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林啟逸一愣,抬眼便看到沈康時站在不遠處。
沈康時目光完全落在關汀身上,似乎沒看到林啟逸似的。他朝關汀招招手,說:“過來。”
林啟逸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個動作……他真當關汀是狗麼。
關汀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口齒清晰地吐出了一個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