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晏清朝拉著她躺在床上,“你怎會看到我寫的信?”昨晚寫的信,今日不可能送到雲錦手中。
“在城外遇到一個重傷瀕死的人,他托我送信。”雲錦閉上眼睛,意識模糊,“我先睡會。”
“嗯,睡吧。”晏清朝將人抱在懷裡,一次又一次的劫殺,必定不是晏家內部的人,放眼望去,天下間誰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劫殺晏家少主。
晏家少主的伴侍更是要經過層層篩選,條件十分苛刻,可幕後之人竟能送進七人來,還不算之前被處死的四人,且白家也有暗棋,她不禁渾身一涼。
看來是有人心大了,將手伸的如此之遠。
是單純針對晏家?還是另有所謀?
馬兒慢悠悠的走著,晏辭珩卻感覺顧岑絮有些不對勁,她焦急的問道:“你怎麼了?不要說無事,我不信。”
顧岑絮已是竭力控製身子的顫抖,卻還是被她發現了,她無力的閉上眼睛,越來越頻繁了,聽到她的問話,她心裡一暖:“少主,每個人都會有秘密的。”
“停下來,怎麼能讓你舒服些?有沒有藥可以緩解?”晏辭珩將她抱緊,語氣不自覺的重了幾分。
秘密,顧岑絮有,她也有。
“有藥的。”顧岑絮拉了一下韁繩,馬兒停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吞下,將湧上來的鮮血咽下,軟軟的靠在晏辭珩的懷裡,意識飄忽,“少主,我有些冷。”
晏辭珩警惕的掃視一圈,並沒有人,才翻身下馬,將顧岑絮整個人都抱在懷裡:“有沒有好些。”
“有。”顧岑絮蹭了蹭她,臉色煞白,細汗遍布,口中滿是血腥味,她將頭埋在她懷裡,不讓晏辭珩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手指緊緊的捏著她的衣服,不住的咽口水。
口水摻雜著鮮血,一次次的被她咽下,不想讓晏辭珩看到,她下意識的覺得會嚇到她的。
晏辭珩握住她的手,心口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恨不得以身代之。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她的唇瓣,她猛地睜開眼睛,疑惑的看向晏辭珩。
“咬著。”彆咬自己,可以咬她。
顧岑絮頓時啞然失笑,將她的胳膊抱在懷裡,喉嚨間的癢意更甚,她不得不側過頭去,再次試圖將湧上來的鮮血咽下,可天不遂人願,鮮血從口中流出,她無奈的抬手。
卻有人先她一步,柔軟的手帕輕輕的將鮮血擦去,她眸中劃過無奈,怎麼就沒忍住呢。
看著晏辭珩緊繃的神色,她彎起唇角,想要安慰她,剛張開口,冷風灌入,她到是先咳嗽起來:“咳、咳,沒事的,咳。”
“彆說話。”顧岑絮唇角的那一抹紅,看的她心都揪到一起了,“沒事的,吃了藥就會好的。”不知道是說給顧岑絮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顧岑絮握住她微顫的手,喘了口氣:“真的沒事。”看來是真的嚇到她了。
“嗯。”晏辭珩與她四目相對,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手腕處被她攥的發疼,顧岑絮似是無所覺,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抱歉。”晏辭珩恍然回神,看著顧岑絮的手腕被她攥的發紅,眼眶微濕,她不想讓顧岑絮看到,手環住她的腦袋,正好擋住她的眼睛。
“沒事的。”她知道晏辭珩在說什麼,細微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藥一入口,便在發揮作用,身體上的疼痛在不斷減弱。
狼毒入體那刻,她便知會如此,卻未料到竟是在晏辭珩麵前發作。
晏辭珩心裡堵得慌,一無所知的她,得不到顧岑絮的信任,也幫不到她。
唇瓣緊抿,神色頹然。
良久過後,顧岑絮推了推晏辭珩,從她懷裡出來,站在一旁麵不改色的理衣服,再次抬頭時,她麵色如常,眉眼含笑:“少主請上馬。”
晏辭珩眼神微晃,心裡更是堵得慌,利落的翻身上馬,目視前方,連個眼神都不願分給顧岑絮,很快馬兒動了起來,她低頭看去,竟是顧岑絮拉著韁繩,並未上馬。
她真的要氣死了,幾分鐘之前還疼的直冒冷汗,脆弱的不行,現在卻不上馬,背脊挺直,步伐穩健,在她麵前,何必硬撐著。
心裡想著不理她,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顧岑絮,她不信顧岑絮不知道自己在看她,又走了一會,顧岑絮依舊沒有回頭,她的眼神逐漸幽怨起來,怎麼還不回頭!她等著呢。
兩秒過後,她忍不住開口:“停下。”
話落,馬兒停下,顧岑絮微微仰頭,見她板著臉,似是不開心,她柔聲安慰:“少主再忍一忍,我們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