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爆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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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庚望不是沒聽見張氏對她的怪罪,可他沒心思應付,也懶得應付,他還得冷靜冷靜。

他不得不承認,她那竹馬家世比他好,人長得也不錯,可惜他晚來了一步,人到底還是他的人。

可他也沒贏,即使她想做點什麼,還得仔仔細細的打量打量他這個當家的。

夜風襲來,夜霜漸來,陳庚望到底還是踏進了那西屋。

那盞煤油燈已經滅了,他不知道她那竹馬到底有多重要,竟讓她罕見的點了煤油燈,他若是不回來,難不成她還打算點燈熬油的替他改衣裳,許是比她肚裡的孩子還重要罷。

被他扔下的衣裳也被那婦人撿起來了,整整齊齊的放在了針線籃子裡,那婦人竟一點也不在意他,已然自顧自地上了床。

不!

晚了一步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才是她的丈夫,那肚裡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想到這,陳庚望看見那床上安然入睡的婦人,便大步走到那方桌前,徹底的撕碎那礙眼的衣裳,徹底的,毫無餘地的。

他顫抖著手,點燃了那煤油燈。

既然它今夜的歸宿是耗儘一切,那就完成它的使命吧,讓它親眼見證一切吧。

陳庚望端著那明晃晃的煤油燈走到床前,特意放在她臉旁,隨即大力掀開蓋在那婦人身上的被子,衣裳一脫,身子便壓了上去。

宋慧娟覺察到身上那人的怒氣,便反抗起來,可她越掙紮,那人越不知輕重,仿佛中了毒一般。

明白了他的發泄,宋慧娟便不再反抗,隻一心記著要小心護著肚子,其餘的便記不住了,什麼都記不住了……

陳庚望發泄了怒火,才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幾抹血跡印在手心裡,看著嗜紅的顏色,陳庚望竟悲愴的笑了,一滴淚光無聲地落在身下那白嫩的鎖骨上。

這時,宋慧娟早已昏睡了過去,陳庚望拿起那盞即將耗儘的煤油燈,映著橘黃的火光看著她的麵龐,一酡旎紅顯在兩頰,卻又蕩在心裡,杏眼的眼角處墜著幾滴不成線的淚痕。

陳庚望感受到身下的濕溺,起身將人挪到裡側,抽出身下的床單,卷作一團扔進了床下的盆裡。

人還沒躺下,便聽見那婦人驚呼一聲,“啊!”

陳庚望映著燈光去看,那婦人還未醒,隻蜷縮著手指,無處安放。

湊近一看,果然,那手上的指甲已然裂了。

待一切處理好後,才堪堪躺在床上,望著泥坯的牆皮,感受著懷裡的柔軟,陳庚望慢慢闔上了眼。

夜色漸深,雲霧繚繞,灰白的月光投射到屋內,隱隱約約帶著一層神秘的薄紗。

陳庚望再一次見到了那座青磚灰瓦的小院,不過此時也是深夜,那位老同誌坐在正中間,另有兩位稍稍年輕的男同誌並兩位女同誌圍坐在一起。

看著相貌與年齡,這四人應當是中間那位老同誌的兒女。

果然不出他所料,聽見其中一位男同誌說道:“戲班子我去找,娘生前就喜歡聽戲。”

一位年輕的女同誌點了點頭,“對,這事就交給你,可咱們是土葬還是火葬啊?”

這時,幾人便一同看向了當中的那位老同誌,等他發話。

那老同誌歎了口氣,“按著老禮兒走土葬吧。”

“土葬?可土葬就不能大辦了,就請不了戲班子了,”一位看起來是其中最小的女同誌有些不情願,“娘喜歡聽戲。”

此話一出,那老同誌還沒說什麼,就聽見一位男同誌搖了搖頭,阻止了那女同誌的話頭,“聽爹的罷。”

落了話兒,此事便一錘定音了。

而立在一旁觀望的陳庚望也抬步進了屋內,那案桌上麵放著一張黑白照片,是他上次見到的那位老婦人。

照片上的人已是老年了,但與他上次見得相差甚遠,或許是因為臨終前受病痛折磨導致的吧。

不知是出於什麼動機,陳庚望跟著那老同誌進了裡間,他想確定這夫婦二人到底是誰?

如果那逝去的老婦人真是……

可這老同誌又是誰呢?或者說他到底是誰呢?

陳庚望知道,他一定見過這人,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看到了,那老同誌手裡舉著一張紅色的結婚證,那上麵一定寫著他們的名字。

陳庚望抬起步子,試圖看清那上麵的內容,可腳下不知怎麼生了根似的,一時間竟怎麼也抬不起來。

陳庚望隻得探出頭,使勁兒伸出脖子,可最關鍵的名字竟然被那老同誌擋住了。

陳庚望心急如焚,可此時竟吹來一股夜風,暈暈乎乎的就將人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