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驀地,從她的背後傳來了一個清越的聲音。時錦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小乞兒正坐在火堆邊,滿臉好奇地看著她。
見時錦看過來,小乞兒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呢,沒想到才暈了三天。”
她暈了三天了?
時錦悚然一驚,旋即便感到腹內空空,後知後覺的腸胃發出了饑餓的叫聲,提醒她再不進食就要她好看。
時錦尷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到底是修為不夠,若是能夠築基便不用再去食用五穀雜糧。一邊的小乞兒也聽見了那一聲腹鳴,忍不住大樂:“哈哈哈,暈了三天,你肯定餓了,吃點東西吧。”
隻見小乞兒從火堆之中扒拉了兩下,扒拉出來兩個泥團子。他不嫌臟地將泥團子在地上磕破,露出了裡麵的雞子。小乞兒將其中一個雞子丟給了時錦:“彆嫌棄了,我隻有這個東西。”
時錦現在已經餓極,能有的吃就不錯了,根本就不會挑三揀四。她三兩下便將那雞子吞入了腹中,這才感覺到胃裡有了點東西,緩解了那焦灼的饑餓感。
她吐了口氣,下意識地又望向了那小乞兒。小乞兒感受到她的目光,警惕地將自己手中的雞子藏到了身後:“我就剩這一個了,可不能給你了。”
時錦頓時哭笑不得:“……我沒打算搶你的雞子,我是想問,這是什麼地方。”
小乞兒咬著手中的雞子,一邊伸出手來指了指距離時錦不遠的塑像:“土地廟呀,隻是這土地廟有些破敗了,不然能讓咱們倆住在這兒?”
時錦抬頭看去,隻見那塑像端坐在台上,臉上笑容可親,一手撚著胡須,一手拿著拐杖,正是經典的土地公形象。儘管這土地廟香火不旺盛,但是土地的塑像到還算新,並沒有隨著廟宇的敗落而同樣變得破舊。
隻是時錦並沒有發現,在她低頭的瞬間,那土地公的雙眼忽地挪動了一下,緊接著又重新恢複了平靜,仿佛他不過是一個泥胎木塑。
時錦接著又問小乞兒:“我暈倒的這三日……京城裡麵可曾有什麼動靜?”
小乞兒瞥了她一眼,吃吃笑道:“京城倒是沒有什麼事,隻是有一件奇聞,說皇宮之中有一個宮女,偷盜了皇宮中的寶貝出逃,此刻京城所有的士兵都在到處搜查呢,說隻要找到那個宮女,不論生死,便能夠賞賜黃金百兩,良田百畝,還可以免除徭役。”
時錦的一顆心在不斷地下沉,她知曉自己根本沒有偽裝,眼前的小乞兒必然也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才會故意說這些話。她微微蹙眉,剛想要再說些什麼時,卻聽到破廟外頭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呼喝聲也隨之而來。
小乞兒頓時臉色一變:“不好!”還沒等時錦反應過來,他便猛地跳起,半拽半推著時錦說道:“快!快藏到土地公公的像中!”
時錦動作也快,頂著肩膀的傷,三兩下便爬上了高台,繞到了土地公塑像的背後。隻見那小乞兒熟門熟路地摸上了塑像,在摳到某個地方時猛地用力,土地公的塑像便露出了一道縫隙。時錦艱難地從縫隙中擠了進去,小乞兒連忙又將塑像合攏,這才重新坐回到了火堆旁邊。
等他剛剛坐下,那破廟門口便進來人了。隻見一大隊的士兵攜刀入了破廟,在粗略地掃了一圈之後,帶頭的士兵不耐煩地對小乞兒喝道:“兀那小子!你可曾見過一個女子?”
說著,旁邊的士兵還拿出了一幅畫像來,那上頭畫得赫然便是時錦。模樣惟妙惟肖,隻要見過必然能夠一眼認出。
小乞兒滿臉驚慌害怕,他五體投地地跪在地上,口中結結巴巴地:“賤民……賤民沒有見過……我一直在這個破廟裡麵……沒有看到什麼女人……”
時錦透過土地公塑像上的縫隙,看著小乞兒的表演,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了一聲——這小子演技真不錯,哪兒還看得出剛才那副機靈的模樣?這放到她原來的世界,必然也是一個演技咖。
士兵們到也沒有懷疑小乞兒的話,隻是看著這破廟,他們還是四散開來去探查。這次皇宮之中的命令下得很死,讓他們不敢怠慢一點。
而時錦正在觀察之時,卻發現那士兵頭領不知為何,居然扭頭向自己這邊看來!猝不及防之下,塑像中的時錦和他對視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