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一邊的小乞兒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你還不睡呀?已經很晚了。”
時錦回過神來,吐了口氣,抬手摸了一下小乞兒的額頭:“馬上,你先睡吧,我看著火堆。”
小乞兒噢了一聲,翻了個身,聲音越來越低:“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呀……”
時錦看著跳動的火焰,微微一笑:“我在和土地公說話。”
“騙人。”
——
京城的春山觀中,嘉德道人正坐在案前,他的神色不複先前的平靜,反而有些氣急敗壞。
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則擺著六枚錢幣,那不是普通的銅錢,而是經過祭煉的法器。按理說隻要起卦,就算是金丹期也能夠卜算出一二來,但是偏偏今兒陰溝裡麵又翻了船,嘉德道人不管怎麼嘗試,都算不出來那小賊在什麼地方。
這怎麼可能呢!
那個小賊最多不過煉氣的道行,自己築基圓滿,怎麼會沒辦法算出來她的位置!
嘉德道人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看著桌案上的六枚錢幣,他咬了咬牙,不服氣地又將錢幣重新握在了手中。隻見他輕咬舌尖,噴出了一口舌尖血,錢幣在沾上了血液之後,瞬間便泛起了一層烏色光芒。嘉德道人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又一次出手,將錢幣擲在了桌上。
錢幣紛紛四散開來,其餘五枚皆是立即倒下,唯有最後一枚錢幣,在旋轉了半晌之後,居然就這樣硬生生地立在了桌麵之上!
嘉德道人驚得瞪大了雙眼,一旁的小道童也看傻了——他看師父占卜過許多次,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師父……”他戰戰兢兢地開口,“這……這怎麼回事啊……”
嘉德道人緊鎖眉頭,沉默半晌之後,還是伸手將六枚錢幣收了起來:“看來這小賊,跟腳不凡。”
天機被遮掩,就算她身上帶傷,卻怎麼也算不出那小賊的位置。不過其餘五枚錢幣也算是告訴了他一些信息——這小賊就算是擺脫了皇城,也沒有辦法擺脫糾纏在她身上的劫數。
“凡是我輩修行之人,入世便是入劫,”嘉德道人冷笑著說道,“更不用提她閹了人皇,剝走了人皇近乎一半的龍氣……這劫數在她身上,隻會糾纏的更深。”
一個煉氣期的小賊入劫?九死一生。
罷了罷了,那既然如此,便放她多活幾日,等她的劫數到了,人死燈滅,他去掃尾也是一樣的,還能夠省了他一些力氣。
想到這兒,嘉德道人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一邊的小道童又問道:“那師傅……陛下那邊怎麼辦呢?”
嘉德道人瞥了自己的傻徒兒一眼,輕哼一聲道:“人皇最在意的,其實還是自己被閹割。他想要回那東西,那咱們給他接一個就行了。”
沒有人說接上的就一定要是自己的吧?
——
“啊切!”
土地廟裡,時錦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一邊的小乞兒被嚇了一跳:“……風寒了?”
“不是,”時錦搖搖頭,她如今已經是修行之人,怎麼可能會感染風寒,“倒像是有誰在念叨我是的。”
小乞兒哈哈樂:“誰能念叨你?怕不是被你偷了東西的人在念叨吧?”
說著,小乞兒還撞了撞時錦的肩膀:“說真的,你到底從皇宮裡麵偷了什麼寶貝啊?什麼命根子這麼重要?我不眼饞,我就是想看看。”
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