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波未平 不喜歡叫狗剩的話要不叫……(2 / 2)

小乞兒:……

他一言難儘地看了一眼兩個人手交握的地方——這女人的報複心也太強了吧!而且力氣為什麼這麼大!

士兵統領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母子情深”,問道:“哎小孩兒,這個是……”

“這是我姨姨,”小乞兒說起謊來十分真誠,“平日裡靠給人漿洗衣服過活……平時和我一起住在破廟裡麵,就是早出晚歸的,是以叔叔你未曾見過。”

時錦假模假樣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衝著士兵統領盈盈一拜:“今兒個我回去早了些,卻不見狗剩在,叫我好個擔心,這才出門來尋了,倒是我的不是。”

士兵統領並沒有懷疑什麼,實在是時錦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風塵仆仆且營養不良,還是很有說服力的。見她這樣說,男人哈哈笑道:“哎,我隻是可憐這小孩……可憐狗剩,請他吃點東西又不算什麼。”

士兵統領摸了摸小乞兒的頭:“……說起來為啥要叫狗剩?”

時錦麵不改色:“賤名好養活。”

小乞兒從士兵統領看不見的角度怒瞪時錦,企圖用眼神殺死她。

“是啊……這個世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名字反而不重要了。”士兵統領不曉得被時錦的話戳中的哪個點,神色變得悵惘了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位置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先前我還在土地廟裡許願呢,若是能加官進爵便好啦!”

隻是他這樣的小頭目,實在是排不上號,在京城又立不了軍功,想要加官進爵,比登天還難。

時錦看著突然多愁善感起來的男人,剛打算開口提告彆,忽地聽到大街上麵變得混亂嘈雜,人聲鼎沸,中間還夾雜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時錦耳朵靈敏,隻聽有不少人大喊著:“快讓開!快些讓開!範家公子來了!”

隨著人群的叫喊聲,時錦隻覺得周圍的地麵開始有了細微的震感,同時還有旁邊的建築、桌上的杯盤,全都跟著震動了起來。與此同時,遠處隆隆的聲響開始飛速變大,時錦聽得分明,那是縱馬狂奔的聲音!

隻見在大街的儘頭處,一群少年正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錦衣華服,臉上滿是張揚的笑意,大呼小叫著縱馬狂奔。那馬匹個個都是健壯的良駒,跑起來的時候地動山搖,偏偏那些少年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

特彆是領頭的那個,在看到人群慌亂的樣子之後,更加興奮。隻見他腳蹬著馬鐙站了起來,一手持著韁繩,一手揮舞著鞭子,一馬當先在前麵領頭。所到之處不管是什麼東西全都被馬蹄踩了個稀巴爛,一些小販來不及收走的貨物、慌亂的人群丟下的物件,無一幸免。

馬群來得快去得也快,風馳電掣一般地便離開了,時錦看著馬群離去的背影,聽著慢慢平靜下來的人群的抱怨,不禁問道:“剛剛是什麼人?”

“嬸子你不知道?”士兵統領解釋道,“方才那是京中有名的惡少們,他們全都是權貴人家的子弟,但又不是長子無法繼承家業,因此日日都在尋享樂的法子。最近也不曉得他們從哪兒學來的,開始在京城之中縱馬,已經踩死踏傷了不少人了。”

時錦看了看士兵統領,沒有說話,反倒是小乞兒滿臉不忿:“為何不抓他們?”

“刑不上士大夫,”士兵統領也是滿臉陰沉,偏偏又無可奈何,“那些權貴子弟,我們這些行伍裡的人是一個都得罪不起,特彆是領頭的乃是範大將軍家的二公子,範大將軍執掌著京城禁軍,咱們全都是在範大將軍的手底下討生活,抓是決計抓不得的。”

小乞兒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隻是直覺這事情實在是荒謬,便不由得說道:“若是有一日有機會,我必然要將這些世家門閥一個個地都給拆散了!”

士兵統領隻覺得是小孩子在說大話,他哈哈笑著,伸手揉了揉小乞兒的頭頂:“那你得好好努力,先取個好名字吧,總不能將來的大將軍叫狗剩吧?”

“狗剩”又一次充滿怨念地看向了時錦,時錦裝作沒看到,她輕咳了一聲對士兵統領道:“那我便帶著狗剩先走……”

“趙剛!趙剛!!趙統領!”

時錦告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斜地裡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聲音給打斷了。隻見食肆門口,一個青年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他滿臉驚恐,涕淚橫流,渾身上下滿是灰塵和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

然而這青年顧不上自己的模樣,反而掙紮著猛撲到了士兵統領的麵前,臉漲得通紅,大口喘著氣喊道:“趙家嬸子……趙家嬸子和小誠,他們……他們被馬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