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發揮點想象力。你看金幣邊緣圖案殘缺不全,明顯是沒有拓印完全,說明這枚金幣隻是完整圖案的一小部分。”
陳辰的目光幾乎是狂熱,語氣不再平穩:“再加上紋樣是以擠壓的方式印上去的,我覺得這奇怪的紋樣或許可能不是花紋,而是……”
得知了許多信息的牧雲,當即返回了白鯨街街尾小酒吧,隻是酒吧卻關門了。
牧雲沒有猶豫轉動方向盤,朝著另一個方向,踩了油門,半個小時後在郊區的一所房子裡找到了正窩在一堆亂糟糟書裡的black。
找到他時,他鞋都沒穿坐在地板上,頭發支棱翹起,在淩亂的演算紙上圈圈畫畫。
black注意力全在書上,太過投入,連牧雲走到了他身邊都沒有反應。
牧雲低頭看了眼翻開的古籍,滿頁的鬼畫符瞥了一眼就頭暈。
正要走到一邊去等他,black剛好轉身摸另一本書,看到他被嚇了一跳,猛地退後,捂著心臟抽氣,差點爆粗:“你怎麼跟個鬼似的,陰魂不散啊。”
“我符呢,門口的符又被貓叼走了!?”
牧雲抬手,手指夾著那道符卷巴卷巴,抽了支打火機點了,算是給了他回答。
“來找你有事。”
“放。”
“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牧雲輕輕踢了他一腳,“昨天那小姑娘不簡單,你跟她拉近點關係,套點信息。”
black從地上站起來,抻了抻酸澀的身體,忽然笑的燦爛,濃濃的嘲諷:“怎麼,異研所現在落魄到這種程度了,連一個小姑娘的聯係方式都搞不到?”
牧雲順道點了支煙,把打火機放回兜裡,兩指夾著煙:“那小姑娘警惕的很,我直接找上門問,保管連個屁都問不出來。”
black:“沒有吧,我看她也沒多大,應該還是高中生,昨天還害怕的發抖呢。”
也是挺可憐的,一個小女孩遭遇這種事,不知所措太正常不過了。
牧雲樂了,抖了抖煙灰:“那你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black:“……”這。
他不就是忘了問了麼。
反正black沒覺得有什麼的,撇了撇嘴。昨天聊天的時候這女孩也沒說假話騙他,他瞅著挺真誠的。
牧雲抽出一份資料,晃了晃:“昨天那枚金幣的分析資料。”
這意思太過明顯。
人類總是會妄圖企及神明,越神秘、越不可靠近,越想要撥開層層麵紗,一覽神明真容。
black深思熟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能抵擋住這份誘惑,忍辱負重地一把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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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花了一上午去醫院體檢,信息上通知,體檢報告電子版將在一天後發送到她的郵箱。
第二天報告出來,顯示她的身體除了有點貧血外沒有任何異常。
但白霧卻察覺到了異常,那股奇怪的心跳聲越來越緩慢、厚重,她走路時也覺得滯澀起來,不像第一天時那樣輕鬆自如。
邪神說給她三天時間,她想,或許就是這個限製。
她如果不在規定時間內回去,恐怕將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沒有辦法,白霧隻能回到海島。
她采購了廚具、一批食材和水,還有野外生活的各種必需品,以及換洗衣服。
她甚至還買了一輛輪椅,和碼頭租了一艘船預定明天啟程。
做完這些,白霧坐在空無一人的偏遠碼頭邊階梯上,看著近處海麵絢麗的落日餘暉。
看著看著,有隻小黑貓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湊了過來,輕巧一跳,旁若無人地跳到她的腿上。
微信消息響了一下。
她垂眸看了眼貓,掏出手機打開看,是black的消息,沉寂了兩天終於說了話。
black:【有結果了】
black:【我本以為是陣法標誌,翻了兩晚上古籍,發現不太對。總之,對照古籍中的語言,最後翻譯出來這兩個奇怪符號其實是文字,用中文的含義來表示,意為“巫伏”。】
左手手腕傳來輕微的濕意,還未愈合完全的傷疤處癢癢的,有一點血絲,貓胡須撓到了掌心。
black:【我想,這應該是那位邪神的名字。】
邪神的名字嗎……
白霧看了兩秒,輕聲念出來了這兩個字。
黑貓舔舐的動作忽的一停,連忙跳下了她的腿,像是慌不擇路一樣,還撞到了花壇,身影很快消失在背後花叢裡。
……?
白霧有點奇怪,抬手敲字,正要回複個謝謝過去,腿上忽然覺得一陣熟悉的濕濕黏黏的冰冷,慢慢圈緊她的腿,涼意幾乎滲透皮膚藏進骨髓。
心裡驟然冒出不好的預感。
她緩慢低頭,滯澀目光看到了一條粉色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