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駿鵬目光移向他:“你也是我們班的?”
“不是,我二班的。”
“靠譜哥們,以後還訂你們店的奶茶。”
“可彆這麼多了哥,店裡今天一共我們仨員工,忙到飛起。”
“訂單多了你們店收益高了,你們工資不就漲了嗎。”
“那也架不住你們這麼點不是?”
人性或許就是複雜的,前不久任卓元還在吐槽左柯讓段駿鵬這群公子哥,轉眼間見到麵,照常能跟他們談笑風生。
鄔思黎和左柯讓並排在後,前者一人規規矩矩地走著路,腦子裡在百無聊賴地琢磨著為人處事的方式,後者低頸看著手機,屏幕熒光描摹出他鋒銳的下顎線。
過會兒,快要到排球場,已經能聽見人群嘈雜的交談聲,以及時不時奔跑晃過的人影。
路過一間空屋子,左柯讓瞥一眼前麵倆人,動作迅速且無聲無息地推開門,同時攥住鄔思黎手腕,帶著人一起閃進去。
鄔思黎猝不及防,門關上,她另外一隻手扶著左柯讓胳膊才站穩腳,人就壓下來。
左柯讓也不說話,就把她堵在牆角,漆沉眼眸落在她身上。
“我還在上班。”她無奈提醒。
鄔思黎一張嘴,正中左柯讓下懷。
他覆上她的唇,舌探進她齒縫,在她口腔裡莽撞又急切地攪.弄,鄔思黎被迫仰著頭接納他,努力跟上節奏,發梢掃在他手臂,酥酥癢癢,促使左柯讓摟她更緊。
唇齒相纏,咖啡的苦香蔓延,體育館隔音一般,隔著門板,隱約能聽見排球場爆發出的歡呼聲。
大概是因為段駿鵬激情下單的那些飲品。
察覺她走神,左柯讓一個用力咬她,鄔思黎吃痛皺眉,急風驟雨般的侵襲又變成溫柔舔.舐。
兩道交談聲傳入耳中,鄔思黎聽見左柯讓的名字——
“誒,剛才過來那寸頭男生就是左柯讓?”
“是不是特帥?我們寧大的活招牌。”
“有微信沒,給我推下。”
鄔思黎能根據他們說話的清晰程度判斷出他們所處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在門外停下,僅有一門之隔,隻需稍微側目,就能透過玻璃看見裡麵正在接吻的她和左柯讓。
怕被發現的緊張充斥著每一根神經,鄔思黎不由推了推左柯讓:“彆……”
他含著她,模糊回:“就不。”
她越提心吊膽,他就越不肯放過,愈加深入,吮得她舌根都發麻,甚至還故意整出曖.昧的嘬聲。
直到腳步聲遠去,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才結束。
鄔思黎呼吸微喘,唇瓣殷紅水潤。
指腹按在她嘴角,左柯讓問:“想不想我?”
鄔思黎乖巧點頭:“想。”
“你就蒙我吧。”左柯讓不信:“想我大半個月一條消息都不發?”
“怕打擾你。”
左柯讓輕哂一聲,直起身,居高臨下瞅她:“哄我,你知道怎麼做。”
鄔思黎挺保守,不喜歡在外麵跟左柯讓親熱,但看他現在的架勢,她如果不叫他滿意,短時間是彆想出這間屋子。
抿抿唇,扶著他手臂踮起腳,去尋他唇,還有一寸時,他驀地抬頭,又重新拉開距離。
鄔思黎一六八,左柯讓一八八,身高相差二十厘米,他有心為難,她輕易成功不了。
她隻好攀住他肩膀,身體靠向他,用力拽下他,如願貼上他嘴唇,學著他的樣子,笨拙又羞澀地吻他。
不一會兒就被奪走主導權,人也被他托著臀抱起來,身後是冰冷的牆壁,身前是火熱的他。
又是一記綿長的吻。
再分開,鄔思黎臉頰紅暈加深,她兩條細白胳膊勾著他脖頸:“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左柯讓平視著她,態度強硬:“那你把那家教工作給辭了。”
在他回京北前,倆人鬨了頓不愉快,起因是鄔思黎又找了份家教兼職,左柯讓不同意,沒吵架,但誰都沒妥協,事兒還沒解決完,左柯讓就被一通電話叫回京北,趁他不在這段時間,鄔思黎已經上了半個月的課。
鄔思黎抿唇不語,半垂眸,雙手在他背後絞著。
兩人不對等的身份,致使她很少拒絕左柯讓提出來的要求,隻會遵從,唯獨在掙錢這件事上,她會有反抗。
“辭了。”占有欲作祟,左柯讓不喜歡鄔思黎接觸到太多人:“我們當初說好的,鄔思銘那兒有我,你就老實在我身邊待著。”
“可是我兼職和在你身邊,”鄔思黎小聲囁喏:“不衝突呀。”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乖乖。”左柯讓揚唇,笑得溫柔又冷漠:“你賺得那點錢不夠鄔思銘治病的,你也不想得不償失吧。”
鄔思黎倏然抬眸看他。
她懂他的潛台詞,如果她再固執己見,鄔思銘手術的事就會發生變故。
她早就知道的,
他不是允許商量的人。
“聽話。”左柯讓拍拍她後腰,又湊首碰她唇尖:“我不想你太累。”
鄔思黎手指蜷起來,嗓子乾澀地擠出一聲:“好。”
左柯讓前傾,額頭與她相抵,鼻尖蹭著她的鼻尖:“那乖乖你再親親我,這事兒我們就翻篇了。”
鄔思黎依言照做。
倆人又膩歪了會兒,左柯讓率先出去,隔兩分鐘鄔思黎收到他的消息,小心翼翼拉開門。
飲品發完,下一輪比賽即將開啟,寧大和理工大兩撥人分坐在看台兩側,給各自的隊伍加油鼓勁。
任卓元站在場外一角,鄔思黎悄無聲息出現在他旁邊,任卓元嚇一跳:“思黎?你剛乾什麼去了,找你半天。”
正對麵,左柯讓沒上場,雙腿大剌剌敞開坐在看台第一層台階上,肩背弓起,手肘撐在膝蓋處,掌心托腮,嘴裡含著吸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美式醒神。
一個穿著火辣身材性感的女生停在他麵前,眾目睽睽下,遞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二維碼。
左柯讓倦怠地掀起眼皮,先穿過整個排球場朝鄔思黎不著痕跡地望一眼,複看向女生:“不好意思啊,沒手機。”
鄔思黎自然聽不見他的回答,單看女生頗為失落地離開,能猜到左柯讓是拒絕了。
他或許專一,
但那又怎樣呢。
“去接了個電話。”她對任卓元說:“我們走吧。”
任卓元合上保溫箱:“走。”
兩人一起走出排球場,挨得不近不遠,瞅著那兩道背影,左柯讓微眯起眼。
前一秒還在說自己沒手機的人下一秒就在兜裡掏出手機,點開置頂備注是【Amosar】的對話框——
Atopos:【晚點老地方等你下班。】
Atopos,他微信昵稱,古希臘語中的一個詞,意味無法被歸類的獨一無二。
Amosar,同樣是古希臘語中的詞語,意味情有獨鐘,與Atopos相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