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死局(2 / 2)

初學者 馬克定食 4479 字 9個月前

“我出了汗不舒服。”鄔思黎手腕被他攥著,她掙動不掉,看向他,眼眸清泠,儘量做到平心靜氣地:“你現在對我的掌控欲已經強烈到連我洗澡都要管嗎?那以後我每天喝幾口水你是不是都要規定好?”

有點難聽。

有點刺耳。

兩年,她第一次這麼明確講出她的心聲。

他其實沒有她抱怨的那麼變態,連喝幾口水都要定數,但她現在在氣頭上,左柯讓選擇不辯解,再僵持下去她又該反複,於是鬆手:“水溫開高點。”

鄔思黎:“嗯。”

一兩分鐘後浴室裡響起嘩啦啦水聲,左柯讓將碗筷收拾出去,洗乾淨手,折回臥室,找出一套乾淨床單被套換上,沒開空調,窗戶外吹進來的涼風根本不夠,弄完出一身汗,他去客臥重新衝了個澡。

坐在床邊等鄔思黎洗完出來,按照以往的流程給她吹頭發,鄔思黎背對著他,雙腿並攏屈起來,手機擺在旁邊,也不仔細看視頻內容,就一個接一個刷著,這次隻有吹風機的嗡嗡聲與視頻的歡樂聲橫亙在兩人中間。

吹完,左柯讓把吹風機放回浴室,出來時鄔思黎已經躺下,還是背對著他,人縮在被子裡,側身的姿勢都沒隆起多大弧度,瘦弱又單薄。

關燈上床,左柯讓從後麵抱住她,溫熱掌心捂著她小腹,胸膛緊貼她脊背,鼻尖抵著她脖頸。

“你說那份工作有你朋友幫忙,你不能不管她,我就沒叫你辭職。”

鄔思黎陳述:“所以你就把彆人弄走。”

左柯讓真誠且無辜:“你跟他隻能留一個,我不想你不開心。”

尾音還沒消,鄔思黎就接:“可你這麼做我更不開心。”

“那就沒辦法了。”左柯讓分外為難:“我也沒辦法的。”

還是死局。

根本沒得談。

鄔思黎習慣性沉默。

“我知道我混蛋,但是沒有人比我還要喜歡你了,真的。”左柯讓親她脊骨,輕聲低語:“所以你不能因為彆的男人跟我生氣。”

他姿態放低,脆弱袒露:“我會難過的。”

*

周二鄔思黎上午有兩節課,下午滿課,左柯讓跟她相反,上午滿課下午清閒,早上倆人一起起床去學校,鄔思黎沒搭理他,他也沒說什麼。

就在出門前拽著她在玄關接了五六分鐘的吻,在她下車前往她包裡塞了幾個暖貼。

鄔思黎上午兩節課上完,打車去醫院陪鄔思銘,路上收到左柯讓消息,問她走沒走,她回一個嗯。

他們兩個沒在吵架,陷入半冷戰狀態,誰說話都會有所回應,但是除非必要,沒再有其他任何多餘交流。

又是兩個班並班的大課,張老頭在講台上口沫橫飛,左柯讓在最後一排無所事事,十次看向他有八次都在發呆,一開始是對著黑板,後來變成看著窗外,張老頭忍無可忍,教材往多媒體卓上一扔,示意大家都望向窗外。

“來我們大家夥一起看看,窗戶外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吸引得左柯讓這麼聚精會神。”

原本一頭霧水的其他同學聞言,邊笑邊齊刷刷回頭去瞅最後一排。

段駿鵬瞌睡正濃,冷不丁被百來雙眼睛盯住,嚇得一激靈,桌子下的腿狠狠朝旁邊一撞,企圖喚醒還在神遊天外的少爺。

左柯讓不耐煩皺眉,漆沉眼眸直接釘向他:“你睡懵逼了?”

“我看是你成呆逼了!”段駿鵬一整個大無語,掩耳盜鈴一般遮住嘴,腦袋稍微歪他那邊:“你他媽瞎?這麼多人瞅你你看不見?”

經段駿鵬這麼一提醒,專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左柯讓,餘光才後知後覺納進教室前排的百來號人。

麵無表情,冷淡視線一掃,離他最近就在他前排的那幾人咳嗽兩聲轉過去坐好,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收起明目張膽看熱鬨的神情。

張老頭還沒完:“左柯讓你來,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看外麵大半節課,都看到什麼了?”

是左柯讓上課溜號不對在先,他今天也沒心情貧,站起來恭恭敬敬道個歉:“對不起老師,我錯了。”

左柯讓這人還有一點好,知錯就改,但是對於不同的人他還有不同的後綴,比如麵對鄔思黎,他辦事惹她生氣,他該道歉道歉,該服軟服軟,然後下次依舊不知悔改,我行我素。

因為他打心底裡不覺得自己有錯,低頭隻是一種他哄鄔思黎高興以此來達到她不再跟自己冷戰的手段。

再比如現在,他才是真的在認錯。

畢竟是得意門生,敲打差不多,張老頭沒再揪著他:“坐下吧。”

張老頭提要求:“這一個月的PPT交給你了。”

張老頭是退休返聘回來的老教授,電腦這種東西用的不是特彆多,每次做PPT都得費半天勁,所以每到有學生被他抓住小辮子,懲罰就是替他做課件,根據學生學習程度的好壞,做課件的次數也有區彆。

像左柯讓這種,張老頭恨不得把一整個學期的課件都交給他做。

領完任務坐下,段駿鵬瞌睡不再,一臉幸災樂禍,見左柯讓靠著椅背垂頭繼續發呆,自討無趣,老實下來。

過會兒段駿鵬又打起哈欠,撐著腦袋昏昏欲睡,胳膊驀地一撞,他手肘一滑,下巴差點磕到桌麵,下意識要罵操,嘴巴就被一本書捂住。

左柯讓捏著書本一角:“你們家那幾隻薩摩耶都送出去沒?”

段駿鵬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意思是還剩兩隻。

段駿鵬他姐養得那隻薩摩耶前段時間配種受孕,生下一窩小薩摩耶,他們家一時間成為犬舍,鬨騰得不行,陸陸續續送出去好幾隻,最近才消停下來。

左柯讓直言:“給我一個。”

段駿鵬撥開那本礙事的書:“你養?”

左柯讓斜睨他:“不行?”

“不是。”段駿鵬掏掏耳朵,險些懷疑自己聽覺出門題:“你不是最討厭狗嗎?”

眼前閃過鄔思黎從昨晚怏怏不樂到今早的神色,一陣煩悶,壓著嗓回:“也可以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