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 隻要未曾真正失身,她……(2 / 2)

二棄玉郎 泠書 3700 字 9個月前

季書瑜輕舒一口氣。

自兩人成婚後,他便忽而變得善解人意了許多,同第一次見到的凶惡草匪好似大為不同了。

難不成這便是百煉鋼化做繞指柔的威力麼。

她麵上笑容真實了幾分,幽幽妙目中浮現出隱隱的歡喜,隻覺得他如今看著也是順眼許多。

“她叫慶心,是妾身回到宮中後第一個熟悉的侍女,性格沉靜穩重,待妾身很是體貼入微。”

“嗯,明日我命人將她送來。”

梅薛溫應聲頷首,整了整衣袍,從座椅上起身。

季書瑜以為他有事要外出,正想著要不要送送他。卻見那高大的身影忽而蹲落在她跟前,伸出一隻大掌握住了她的小腿。

為對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她反射性的抬腳稍稍往後縮了縮,待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動作,抬眸對上他那雙瞧不出情緒的眼眸,有些不自在地訕訕的笑,道:“夫郎……要做什麼?”

“自是上藥。侍女明日才能過來,而為夫今日正巧並無要緊事要忙,夫人不必擔憂占用為夫的時間。”

梅薛溫語氣仍是平淡無波,單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去剝她的繡鞋羅襪。

瞳孔驟縮,季書瑜猛猛搖頭,雙手環在自己大腿根部,想要收回足:“夫郎的手如此金貴,合該是舞刀弄劍、揮筆灑墨、撥弦弄箏的。這點小傷怎可勞煩夫郎親自為妾身塗藥,妾身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然這些話於他而言隻如耳旁風刮過,眸光未有波動,雙手極穩,不曾讓她掙脫開一分。

季書瑜隻覺被握著的那隻腳忽而微涼,細足上的繡鞋羅襪被人悉數褪下,棄至一邊,曝露出底下的一隻雪白纖足。

因為常年避日,肌膚細膩通透,若亂瓊碎玉堆雪,白淨無暇。指腹下之觸感滑膩溫潤,猶若撫觸一塊成色極佳的羊脂暖玉,暗生溫香。

感受到他手下有意無意般的摩挲動作,寒涼指尖若蛇信子輕掃,所過之處留下絲絲密密的濕潤之感,她掙紮的動作忽而靜止,身體有片刻僵硬。

這是她頭一次受到異姓這般親昵的接觸,還是一個認識不過幾日的男人,季書瑜怔住,粉唇囁嚅半天,卻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銅製麵具遮掩住他麵容,叫旁人如何也窺探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何情緒。

真不公平。

但事已至此,她再反抗好似也無甚意義了。

她本就是暗閣培養出來的一柄美人刀,早在第一天進入暗閣中便被人規劃了一條出賣美色獲利的道路。

既是由暗閣撫育長大,那為暗閣而死,便是她永遠逃不脫的宿命。

她不能真的把自己當成金枝玉葉,美人可以稍微拿喬,提升自己的身段;但美人絕不能不知趣,或者倚姣作媚,否則很容易打破平衡支點,於高枝上被跌死。

何況,眼下她還要‘依靠’這個人破局。

不過是皮肉的觸碰而已,隻要未曾真正失身,她的籌碼便還在。

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麵前人此刻心緒好似有些不定,梅薛溫眉眼淡然,垂眸又見她將方才塗抹上去的藥膏無知覺的蹭到他的暗色衣袍,神色不虞,手下力度忽而加大。

聲音如若覆著冰霜,“快好了,彆動。”

感受到輕微的痛感,季書瑜方才緩過神來,忍住從他手中掙脫開的欲望,彎眸含笑,道:“好……多謝,夫郎待妾身可真好,方才隻是還有些不大習慣,並不是誠心要拒絕夫郎的好意,夫郎千萬莫要往心裡去。”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補救下方才的舉動,但見梅薛溫無波無瀾的好似並沒有將她這些話聽入耳中,或者即使聽了也沒將其當回事,便也識趣的靜默下來。

藥膏的氣味徐徐彌漫於室內,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清苦之感,並不好聞。但它在她腳踝上化開,卻隱隱帶起一股幽蘭香氣,很是惑人。

梅薛溫將藥膏塗抹完畢,起身去窗下擺放著的水盆內取水淨手。

季書瑜借機去取了自己的繡鞋羅襪,待收拾好了自己方才徹底安定下心神來。

二人在屋中一道用了晚膳,申時三刻前院派人來喚梅薛溫去議事,他命侍從收拾了碗筷,方才轉身離去了。

季書瑜也無甚麼事要做,如今腿腳‘不便’,也不好再出去隨意走動,便打算早早歇息了。

解下紗帳,正於睡意朦朧間,忽聽聞枕邊傳來輕微的衣物摩擦之聲,片刻後又很快的安靜下來。

她不以為意,翻了個身,心道一句當山匪也真是勤苦,每日早出晚歸,抿了抿唇再度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