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的最佳搭檔被何清撬牆角了，它看不得半點他們的溫馨畫麵，恨不得把錘子掏出來砸在那柄長槍上給他們來個“一刀兩斷”的好寓意。

它深呼一口氣，放棄了這個誘人的選擇，推著何清的腿開始不耐煩地催促。

“行了行了，武器都拿了，你們快滾。”

何清沒有第一時間理它，而是看了眼金羽。

確定看到了金羽閉著眼微微點頭肯定的模樣後，他轉身把矮人提了起來。

“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矮人懸空和何清帶著笑意的視線平對上，頓覺毛骨悚然。

它還記得上次看到何清這樣笑是在厄運賭場的兌換機前。

何清那時候麵不改色地劃走了卡裡的八成籌碼。

美名其曰：“二八分”。

患有何清pstd的人，崩潰隻在一瞬間——

“不情就彆請！滾啊！！”

阿瑞斯憋了一路的錘子終於還是掏出來重重砸向何清，隻是被旁邊看著的鹿鈴亥用剛到手的武器眼疾手快地橫杆擋下挑開。

那把武器就橫在何清和他提著的矮人的中央，挑動間距離何清的臉最近不超過十厘米。

矮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頓了一下，而何清卻還是在笑著，儼然一副有人撐腰隻管開口的架勢。

欺人太甚！

矮人又委屈又忿忿不平地看向旁邊的金羽，於是金羽麵上露出了一絲不忍，走過去從何清手上接下了矮人。

金羽垂眼看著矮人，歎了歎氣，聞聲細語安撫它：“阿瑞斯，其實不是什麼大的麻煩，隻是想請你幫我們鍛造一下武器罷了。”

“你不是正好缺廣告宣傳嗎？我們會帶著經過你手的武器過每一個副本，那樣你鍛造武器的名聲傳開了，矮人的手藝才可能被更多人關注呀。”

聽到最後，阿瑞斯神色一恍，緊接著想到了什麼，臉上誇張的情緒波動也收起來了，就好像整個人都慢慢黯淡下去。

“金羽小姐，矮人也亡族了。我也離世之後矮人的鍛造就不可能再有創新和傳承了......”

它的聲音越來越輕，如同被勾進了一個黑暗的幻境——幻境裡都是過去，以及注定沒有希望的未來。

“可以。”

矮人回過神來，有些難過地偏頭看了眼突然打斷它說話的何清，而何清半點不避地任由它看著。

“可以有創新和傳承”

“你是一個工匠，隻要你製作的器具流傳開了，你的思緒、你的意圖，就都會被流傳開，而賦予你的造物以‘靈’。”

“後世的人會因為那其中所蘊含的‘靈’敬佩你，會在你留下的造物上精進——一門技藝就能這樣斷斷續續、又無比堅穩地傳承下去。”

“從此隻要看過你造物的人，製作出的武器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你的影子。”

“隻要有痕跡，匠人的技藝就會像一枚種子 ，在世界裡長出看不見卻深紮進地底的經脈，再忠誠地結出一片帶著你手法痕跡的果實。”

“而鍛造——恰好是在鋼鐵上落下的深刻烙印。”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現場一片死寂。

金羽早有預料，輕輕抬眼看了何清一眼，在心裡給何清鼓了鼓掌。

矮人的大腦宕機了，抬頭愣愣地盯著何清。

還真是，狗嘴裡又吐出象牙了......

何清不慌不忙地解釋完，認真地、笑著回視它：“所以，矮人族的後裔，能有幸讓你的技藝在我們的武器上......生根發芽嗎？”

“走！去我的工坊！”矮人腦子一熱跳到了地上，撿回錘子，單手一揮，豪情萬丈。

在場的人都習慣了，隻有周瀾清，目瞪口呆地給何清豎了個大拇指，才小跑跟上跟在矮人身後的的他。

周瀾清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問何清：“清清，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何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不會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