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開始思考她能否通過把樹靈族的長老重傷破陣。
桑長老見金羽眼神轉向他,偏開頭輕咳了一下,繼而安撫道:“你何必急著出去。”
“左右救世主能知道真相,不需要你去報信。”
“不如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彆的事情,比如獻祭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比如你的故鄉現在如何了,比如......”
那一瞬間的停頓讓金羽歪了歪頭。
一個聰明但質樸慣了的人想要乾一件壞事——比如隱晦的挑起一個話題,又不想被人發現他的目的,或許就會刻意的把這個話題放在中間提起。
然後期待著她在他想要提及的事情上接話。
金羽碧綠色的眸子輕眯,看著麵前真誠勸導著她的老人,那一瞬間甚至露了些鋒芒。她平靜道:“您總是想談起我的家鄉。”
“您想引我回去,是嗎?”
“不,不是您想......”金羽不等他回話,慢悠悠地回憶著老人話中不熟練的刻意,“是有人要求您這樣做的,是誰?”
溫笑著的桑長老難得有些頭皮發麻。
......
黑暗下,將白發鬆鬆披散著的男人舉著火把,火光映在他如同琉璃般清透的漂亮眼眸裡,顯出一抹赤橙。
忽然恢複記憶的橋段並不應該出現在第一周目,於是何清所想起的那些稱得上溫馨的片段,都如同沙上矮丘般被輕鬆抹去。
隻剩下一片似是相熟的茫然,不像是精神類技能帶來的生硬親近感。
幸運的是,窺真技能結束後他或許能想起來;不幸的是,在技能運行時,帶給他的是沉浸式體驗。
此時的負暄不是小雪人、不是記不清臉的學弟,更不是自稱為神的夢中人。
何清走上前去,於是他眼裡的那抹赤橙變成了何清。
這是被何清遺忘著的遊戲玩家版負暄。
何清沒有著急開口說些什麼,而是為心中湧上的苦澀感感到奇怪。他側開身子,給更需要被安撫的艾爾讓出一條道來。
艾爾從何清欣喜轉為冷漠的反應裡知道這人可能和何清有些糾葛,不過他不在乎他們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氛圍,也不被他們任何一方的美色所惑,他隻是探頭探腦地往城裡打量,含著些隱秘的雀躍與期待問陌生的白發男人:“裡麵有多少人?”
負暄歪了歪頭,不甚熟練地答了句:“我不知道。”
“不過,這裡的人都是之前一起被送下來的,已經互相了解,你問裡麵的其他人,他們會告訴你。”
聞言,艾爾匆匆道了句謝,邁步往城裡走。
負暄專注的視線再次落回何清身上。
何清沒什麼反應,於是負暄走近他,挾著冷寒,小心翼翼捏住他的指骨,低聲言:“抓到你了,是不是該換我躲。”
順長的白發因為負暄的接近落了些到何清身前,何清自顧自地在迷茫。
“你是?”
負暄的動作微微一停,垂眸將漫進眼底的落寞淡淡掩住——即使他並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情緒,也不想讓何清看見。
“我是,你的......”他頓了許久,似是想尋找一個確切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最後補上一個平平淡淡的:
“玩伴。”
無所謂被忘記。
隻是莫名地有些堵塞。
好像不被記得,就等於不被愛著。
負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也不明白心裡為什麼會這麼重,一頓一頓的心跳聲都沉得如在耳邊。
何清看著他的臉沉吟了許久,最後輕輕垂下眸。他反握住負暄的手:“我沒什麼印象了。”
“不過我回憶以前的記憶邏輯有些混亂,可能的確是出過問題吧。”
何清無所謂道:“所以信你。”
“走吧,我們得抓緊時間。”
“這場遊戲要快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