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31 蓬絡在何清異……(1 / 2)

蓬絡在何清異常耐心的注視下乾笑一聲,問他:“怎麼,你夢到的?”

何清搖搖頭:“準確的說,是樹神來見了我。”

蓬絡張了張嘴,被何清打斷:“她說你不能去見她,所以不能告訴你我和她是在哪裡見麵的。”

於是蓬絡熄火,半晌才小心翼翼問:“她說了什麼?”

何清回憶著曆史書中樹神溫柔又帶著些許擔憂的語氣,醞釀著開口:“他說,樹靈族是否插手人類的存亡看你。”

原句是:阿絡已經長大,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任性了。清清,最近和你接觸,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也是他的好朋友,所以,我希望由你去詢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想怎樣做。無論如何,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他,以我最後的力量,也足夠降下一場萬物複蘇的雨。

何清有些困惑。

倘若樹神真的如曆史書中記載的那樣,因為救了幾個樹靈就神隕,怎麼會有她口中的那種萬物複蘇的力量呢。

他暫且把這疑問壓到心底,答應了樹神的要求,來詢問蓬絡。

蓬絡給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而現在,蓬絡聽到他說這句話,即使仍然沉浸在母親死而沒有完全死的驚喜中,也還是張口繼續問:“那我們需要做什麼?”

何清:“疏通,把這片森林的土地連接到外部,範圍越大越好。”

蓬絡打個響指:“簡單,站在森林邊緣頭發插進地底蔓延出去就行。”

何清緩緩點頭:“到時候,我會去找樹神,她說主要的那一部分由她來做,我們隻需要完成第一步連接就好。”

蓬絡記下了,神色複雜地看著何清。

何清歪歪頭,道怎麼了。

蓬絡問:“你為什麼......”然後便沒了後文。

不過何清知道他要說什麼,笑吟吟的反問:“我們不是摯友嗎?”

蓬絡:“很感動,但是你現在跟我扯這個?”

何清安靜了一會兒,最終道:“和你一開始幫我是一個理由。”

蓬絡皺眉:“我單純的不想看見有人類在森林裡打打鬨鬨。”

“尤其是那種居心叵測的。”

何清沒有再接話,他們商定了計劃之後就執行力頗高的開始往森林邊緣走。森林裡樹木層次分明,高木矮灌都有,陽光就從葉片的縫隙裡細碎地淌下,被染上綠、星星點點地落在地麵上,帶來靜謐。

當蓬絡以為何清不會再開口時,何清說話了。

他說:“我知道你們森林裡有兩則預言,其中一則指向毀滅。”

樹神把蓬絡沒告訴他的事情都跟他說了。

蓬絡聞言迷茫了一瞬,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解釋:“鬼話,不用當真,我早就忘了,你這麼一提才想起來...說預言的那人是個裝神弄鬼的玩意兒。”

想到這兒,蓬絡嗤笑一聲,用帶著惡劣的語氣輕嘲,完完全全打破了森林裡的靜謐氛圍:“樹靈族本就與自己所屬的萬木綁定了生命,我堂堂樹靈族少主,藤本植物都可以是我的軀殼,他居然賜我不死?可笑。他死了我都不會死。”

“隨你。”何清瞧著他腦後得意翻飛的藤發,心情莫名比較放鬆:“但我比較在意這些,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才被逼到這裡。”

“現在預言裡所謂的毀滅和新生都還沒有發生,如果我們能從根源上阻止一切,預言就成了笑話。”

他被降低著存在感的負暄捏了捏手心作為安撫,仍舊麵色冷淡:“我討厭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它讓蠢貨把刀尖對準我,所以我樂意看它變成一個笑話。”

蓬絡了然:“這樣。”他想了想,忽地笑出了聲:“那你還能撈個救世主的名頭,畢竟從根源上杜絕了樹靈族要受的災害對吧?看哥給你放到登名樓第一位去,受萬眾矚目。”

何清聽得彎眸。

蓬絡卻是越來越起勁,他細想了一圈,發現如果何清真的幫忙解決了現下的生存環境惡化問題,是無論如何也可以在登名樓一樓裡有一個顯眼矚目的位置的。

思及此,蓬絡看向在他身側走著的何清,舌尖上抬抵了抵犬齒,頗為興奮地開口:“誒。叫聲哥?”

何清不明所以,仍是配合的。

“哥。”

“不對味兒,喊絡哥呢?”

何清笑了下:“絡哥?”

終於,蓬絡忍不住了,樂得直捂腹。

“到處都是藤蔓,都給你錄下來了,無死角!書成了天天翻看回味!哈!”

何清聞言頓了頓。

“你來真的?”

“哈,本少主什麼時候來過假的。”

話音落下,前方盛陽突現——森林邊界已到,可以看見荒漠與綠洲涇渭分明。

蓬絡望著,憤憤不平:“本來我們的居住地是被包圍在一片汪洋裡的。”

何清看著此時光禿禿的地麵和森林的草木直接接壤,感覺確實是外麵有水環繞著更妥當。

心照不宣地,他沒有多問。

蓬絡也斂了心神,將長發延伸出去,沒入地底。

森林裡所有的藤蔓似乎都受到召喚般活了過來,青綠的莖條在地麵上蜿蜒、在高樹上纏繞,最終都分散到各個方位,於邊界處猛紮進外麵的世界,呈波浪狀向外翻湧,時不時還破開乾涸的地麵,突兀又強硬地留下一筆深綠色的劃痕。

蓬絡站在這片青翠的一角,卻好似站在所有綠藤的中心。若此時有誰能從上空俯視這片綠洲,就會發現有深綠的經脈從綠洲裡流向各地,就好像——

這裡,是整個大陸的心臟。

動靜之大,吵得想繼續裝死的長老們和其他樹靈都不得不出來察看情況。

他們穿著相似的束身白袍,隻在某些細節上用圖案或彆的什麼表明出自己的身份。他們匿在樹林裡,沉默地、安靜地看著少主的行為,平淡地接受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