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34 陽光下,何清將頭顱攏在……(2 / 2)

然後何清將手遞給何淵,開口說:“我自己動手。”

何淵唇邊的弧度更大。

他彎了彎眸,會意接過何清的手,下一秒卻似半驚訝地挑了挑眉,揮揮手豎起一道屏障,將蓬絡隔絕在外。

他仔細探著何清體內的能量,屬於理事人的那一部分一動不動,隻有點點橙光溢散出,也被迅速收回。

沒有一點被激出的跡象。

隻有痛苦,沒有對權能力量的附和、向往,讓人幾乎懷疑麵前的人是一團軟弱可欺的棉花。

那些纏繞凡人心臟直至一個人靈魂扭曲的情感、那些能讓人擺脫現世獲得力量的貪婪,居然還沒被催生嗎。

之前擺出的那一幅痛苦模樣不像是虛假的,還是說這位了不起的未來同事在短時間內又想出了什麼新的退路呢。

好吧、好吧。那就讓我來幫幫忙。

“這有些令人驚喜了,何清。五個副本,被追殺、三次分離、背叛、無依無靠,你怎麼還是......”

“沒有棄明投暗呢。”

何清終於抬起眼去看他,迷茫又藏著些許木然,他輕輕低喃:“五個副本,三次......分離?”

“啊——我想起來了,你不記得了。”何淵笑著,引著自己的力量進入何清的身體、刺激他的權能,又漫不經心地解釋:

“你不記得你們相見過,不記得自己早就不完整,不記得進入遊戲前的日子,更不記得——”

“祂曾經就死亡過,與你分彆了兩次啊!”

何清的瞳孔驀然一縮,窒息感伴隨頭部的劇痛撲麵而來,他仿佛心臟都皺成一團,被緊緊攥著,又聽見何淵輕飄飄開口:

“我承認,我是主謀。”

什麼。

“我們可憐的救世主啊,他還在祈禱你會懷念他,渴望著你的垂青——哈....”

何清的身體生理性地顫抖著,就看見何淵仿佛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無聲地諷笑,盯著他的眼睛,逐字逐句:

“渴望著一個早已將他遺忘的、祭品的垂青,直到再次死去!”

何清身體上的顫抖驀地消失了,連帶著耳畔的聲音一起。

何淵欲要注入他體內的黑色霧氣被一把排出,亮橙色的光從他的身體裡爭先恐後地擠出來,霎時間充滿了整個已經被藤蔓籠罩起的登名樓。

勁風席卷下,隻聽見何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朦朦朧朧、半真半虛。

“所以說你是我最看好的後輩呢,清清......”

“真有天賦......”

何清轉了轉珀色的瞳仁,看著何淵,平靜地拉著叫囂著毀滅要向外衝去的力量。

何淵繼續誇讚道:“失控了也隻把外泄的能量控製在登名樓裡,讓你那個在外麵苦苦堅持著的朋友知道了,應該會很感動吧。”

何淵隻像長輩一樣笑著他和蓬絡之間不可能再恢複的信任。

何清不跟他說話,抬起手,揮著不斷膨脹的能量攻向何淵。

看著那尖銳的橙白光輝,何淵隨意地擋下,遺憾歎道:“可惜你不完全接受權能,實力不足。”

“而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尖銳的橙光在一瞬間被爆發出的黑色霧氣吞噬相抵,黑色霧氣向著何清襲去。

何清欲要反擊,卻又聽見何淵講:“你知道嗎,這是我力量十不存一的分身。”

何淵笑著,退了半步,無所謂地告訴何清:“真身進入的話,副本承受不住被毀倒是沒關係,我可是要因為搞破壞被世界拒載、反噬的。”

“說來有賴於小星星的推波助瀾......”

後麵的話何清沒能再聽清了。

太陽上到了一個高度,陽光透過穹頂的玻璃直直射入登名樓內部,光束以一種古怪的角度曲折收攏,最後將何清整個人完完全全包裹住。

何清隻覺得身體內部都泛起溫熱,有力量被源源不斷地抽離。那力量在登名樓頂上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不斷聚集、擠壓,最後轟然爆炸。

耳鳴聲陣陣響起,在他耳畔拉出一道尖銳的警告。屬於世界的排斥感驟然降臨於身,何清隻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碾壓,最後意識一空。

隻有何淵用意料之中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說:

“這是樹神給你們留下的禮物。”

“森林的罪人何清。”

“你滿足他們的獻祭要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