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娘的荷包交出來!不然本少爺對你不客氣!”
君憐邁步從人群中走出,白衣似雪,臉色倨傲地看著麵前的人,亮出手中長劍,語氣生冷地開口說。那賊人一見君憐手中的長劍,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但一見君憐一臉清秀稚氣未脫,身形消瘦而纖細,立刻沒有了壓迫感,譏笑道:
“小家夥,瞧你這身子骨,小小年紀不在家裡呆著等娘親喂奶,還拿這利器出來玩耍,小心傷著自己…”
“你!”君憐眯起眼,眼中流露出怒氣,揚手抽劍刺去,卻被那人靈敏地讓開,於是君憐又接著橫劈豎砍,卻連連落空,在周圍毫不掩飾的歎息中,君憐氣得眼睛都紅了,隻能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用力去砍去劈!
納蘭魅邁步走進圍觀的人群裡,目光落在正人群慢慢移到小偷身後的小人,暗暗搖頭興歎,這孩子想行俠仗義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一個小孩子,就算會幾手三腳貓功夫,如何能敵過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呢,更無奈的是,這孩子吃了幾次虧都還知道不收斂…手掌微收,納蘭魅輕輕握住手中的石子,像往常一樣,準備在他危機的時候再出手幫他。
就在這時,淩空射來一串紅豔豔的糖葫蘆。
從君憐腋下穿過,將猖狂大笑的賊人的手釘在了街道邊的牆壁上,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一方白牆。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君憐一時間愣在了,周圍看熱鬨的人也都愣住了,直到被那淒厲的叫聲驚醒,這才幡然醒悟,連忙向劍飛來的方向望去。
嬉鬨熙攘的街頭,君憐瞪大了眼睛也隻能捕捉到一飄而過的黑色衣角,直到那淡漠如冰的背影從視線中完全消失,直到人群抓著那小偷送官,街上隻留下幾個人看著商鋪。
納蘭魅看了看那漸漸遠去的黑色背影,心下回想剛剛那隨手扔出糖葫蘆的奇特手法,一回頭卻見君憐依舊怔怔地站在原地,便過去輕輕拍拍他。
“好了,人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君憐沉寂片刻,緩緩走到染著血跡的牆壁下撿起掉落在地的糖葫蘆,又起身身手摸摸留在牆上的洞眼,“…師父,君憐第一次知道糖葫蘆也可以殺人,那個人…好厲害!”
“確實很厲害…”納蘭魅輕笑著說,不得不承認出手的人對力道把握的很好,這根細小的竹簽,出手若輕了,是可以穿透手掌,但是卻無法插進堅硬的石牆,而若力道重了,則會直接穿牆而過,可是此時,這根竹簽卻不輕不重恰如其分地將手掌老老實實地定在牆上而不掉落糖葫蘆,這分寸實在把握的好。
“連師父都說厲害了…”哀歎聲響起,寬敞的街道中央,白袍少年沮喪地蹲下身子,連隨身攜帶的長劍也隨手丟在一邊,悶悶著聲音自言自語:“…君憐什麼時候才能那麼厲害呢,輕輕一扔就可以解決了…”
聲音不高,卻足夠自己聽見了,納蘭魅失笑,這孩子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不過,想想剛剛出現的情況,納蘭魅眸光一轉,輕輕蹲下身子,抬手摸摸君憐軟軟的發絲,溫柔笑著:“我可以教你幾招。”在君憐眼睛發亮前又追加了一句,“…但是,以後不可以再叫我師父,可以嗎?”
“…那以後君憐要怎麼叫呢?你教君憐武功卻不收君憐為弟子,白白給君憐好處,君憐會很過意不去的…”不做弟子,那隻能做仆人了,但是依自己好動的脾性,估計隻會幫倒忙徒添麻煩吧,那怎麼辦呢?君憐為難地皺起眉。
“…就叫納蘭大哥,如何?”伸指撫平他皺起的眉,納蘭魅盈盈笑著,神情裡透著濃濃的寵溺的溫柔,君憐聽了眼睛一亮,他興奮地跳了幾下,然後撲進納蘭魅懷裡,開心地笑。
“納蘭大哥!”
揉揉小腦袋,納蘭魅笑得溫柔,越來越覺得這孩子像小時候的納蘭镹,一想起納蘭镹,納蘭魅的心就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容也褪了溫暖的色澤。
镹兒,如今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