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空中響起低沉的笑聲,正當眾人抬頭四下尋找時,卻淩空砸來一個酒壺,老者閃身避讓開,卻覺得身側一陣輕風拂過,等看清時,圍繞在三人身邊的漁網已皆數破裂,而場中已多了一抹頎長人影,他一手剛離開腰間的長劍,另一手隨意地拎著剛剛扔來的酒壺,身形挺直修長。
“墨蓮,你真掃興。”
那人慵懶地說,銀色的麵具映著通紅的燭光,在他臉上泛著溫暖的色澤,隻露出他光滑無疵的下頜,如失血罌粟的淡色薄唇,發絲夾著麵具紅色扣帶在他身後放肆張狂地飛揚,他轉身看墨蓮,深紅色緊身勁裝拂動,帶衣上紅帶隨意翻飛,深紅寬帶束腰,微敞的領口露出白淨無暇的肌膚,銀製項鏈襯著他精致優美的鎖骨,給人一股妖嬈的野性魅惑。
街道中一下子寂靜下來,就連納蘭魅的眼中也露出驚詫的神色,仍出酒壺的一瞬間掠到三人身前拔劍劈網,然後又在酒壺尚未落地之前回鞘,接著便悠悠接住酒壺,動作熟練順暢,一氣嗬成,沒有一絲過多的動作,如此短的時間內可以揮出二十四劍,可見此人的武功之高。
納蘭魅和羽無傷回過神,慢條斯理的拿下糾纏著自己身上的碎網,相繼走出人海站在一邊,靜靜打量著整個場麵。另一邊,墨蓮聽到聲音,立馬單膝跪地,低頭恭敬道:“屬下該死。”
隨手將手裡的劍拋給墨蓮,那人薄薄的紅唇勾起上挑的弧度,然後轉身,麵向眾人,慵懶的神態裡透著無形的威嚴,立馬讓周圍的人跪在了地上,其中,也包括了那位南護法。
“明知墨蓮乃本尊護衛還如此妄為,看來你並沒有把本尊放在眼裡…”
“主子恕罪,原諒老夫尋主心切。”中年人恭敬地說道。
“我很好奇,你要如何抓我回去…”
那人勾起唇角,凝出笑聲,卻冷入人心,讓人從心底打了個冷顫。或許外人隻知盟主慕容幽性情不定不知其嗜血凶殘,但是身為護法的他卻能時時刻刻目睹惹惱慕容幽的下場,那比淩遲還要殘酷的手段,是他這輩子都不會難忘記的噩夢。
“那隻是屬下的權宜之計,況且,以主子身手,想要離開,輕而易舉。”那中年人冷著汗說。慕容幽居高臨下地睨視地上的人,神情裡隱著不耐,“都滾。”
見慕容幽沒有追究,那中年人顯然是鬆了口氣,擦擦汗,躬躬身子起身離去,連著四周抬的扶的也一並退了去。羽無傷看了看留下的墨蓮和納蘭魅,又看一眼那場中的筆直身影,微一思索,隨著人流,悄身離去。
慕容幽不屑地冷笑一聲,目光流轉,落在一身深紫的納蘭魅身上。好似不知身周的情況,納蘭魅正斯斯文文整理自己的衣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側過頭來對上慕容幽探尋的目光,微微一愣,然後靜靜回視著他。
慕容幽眯起眼,納蘭魅出現後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包括奪下墨蓮手中劍的動作,即使看到自己出現,他也隻是眼中一晃而過的驚訝,接著便是淡定的旁觀態度,這個人,鎮定到似乎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你是誰?”慕容幽淡淡開口。
納蘭魅挑眉微笑,“問人姓名之前難道不先報出自己姓名嗎?”
這下換慕容幽挑眉了,他看著納蘭魅,眼底忽然浮出興味的光芒,“如果你肯拿下臉上的人皮麵具,說不定我還會考慮考慮。”
“彼此彼此。”納蘭魅看著他臉上的銀色麵具,輕笑。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
慕容幽突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笑,伸手撫摸臉上的銀色麵具,他的手十分修長,腕間纏繞著紅色絲帶,尾指還戴著銀戒,紅白銀色的對比,讓他整個人如來自地獄的罌粟,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納蘭魅凝視著他,明明穿著輕佻虛浮,可他那邪肆輕狂的笑容卻在無形給人一股壓迫,輕佻虛浮的姿態隻會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隻是單單的外在氣勢,他便鎮住了全場。
“有沒有本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無意知曉閣下名諱,告辭。”
溫婉一笑,衣角翻飛,納蘭魅輕腳離開,舉止文雅飄逸,完全不在意背後那道探究的視線,深紫色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轉角的一瞬間,納蘭魅的唇角微微上揚起來。
同樣的,籠罩在樹影下的那抹豔紅人影,失血的罌粟正幽幽散發著致命香氣,詭異的藍色交織著沉靜的黑色在深暗的眸底泛出。
這時,天空陡然亮了起來,慕容幽抬頭看去,伴著一聲巨響,天空中炸開一朵絢爛至極的焰火,銀色的麵具在忽閃的光芒中模糊不清。
“嘭-----!”
幽靜的街道上,納蘭魅也停下了腳步,靜靜抬頭看去,絢麗的光芒映入他的眼,他的眼睛變得很亮,有清淡的憂傷,恬靜的溫柔,和衷心的祝願。
镹兒,你又長一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