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日落斜西,羽無傷剛走出房間,就看見納蘭魅上樓,衣袂翩然,眉宇間流溢著舒暢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錯。
“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納蘭魅含笑走來,懷中抱著沉睡的君憐。
“哦?”唰開扇子,翩飛青絲,目光下移,落在君憐身上,羽無傷不禁挑眉,“這是?”
“找了慕容很久找不到,就隨意在街上玩鬨了一陣,累了。”納蘭魅笑如清風,然後向君憐的房間走去。
羽無傷跟上他,步伐輕盈,“剛剛你說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說說看,怎麼有意思了?”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好玩。”納蘭魅眉笑顏開,笑容裡透著股神秘。
於是,羽無傷更加好奇了,“說說…”
此時,在城中某個無人巷中,一抹修長灰影迎著斜陽一動不動地站立著,巷口吹來風,灰色衣角在風裡與緋白花瓣起舞,空氣中著淡淡桃李清香。
他的眼中布滿不可置信。
一個時辰前,他和納蘭魅在這狹小的巷子裡過了招,從一開始納蘭魅便招式平平,都屬江湖中最常見的招數,沒什麼花樣,漸漸的,他便覺得納蘭魅或許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厲害,於是,他便慢慢輕起敵來。
當時,隻要他心思稍稍細上一分,便可以發現納蘭魅嘴角那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的愜意鬆閒,可是他卻單單忽略了,最後,在他認為可以將納蘭魅一舉拿下的時候,納蘭魅卻淡淡親和一笑,以一種詭異的身法出現在他的身後,定住他的動作。緊接著,幾乎是同一時間,納蘭魅的兩個護衛出現在巷中。這一切湊巧的仿似事先商量好的,就連納蘭魅和他動手似乎也隻是為了等他兩個護衛,如一場遊戲,隻要想停,隨時便可以停。
他驚詫錯愕,不可思議,直到納蘭魅臨走前說了一句話,他才幡然明白什麼才叫做心思縝密,深藏不露。當時,納蘭魅麵目柔和地看著他說了這樣一句,“閣下,下次探人底前,記得先要隱藏好自己的底。”言下之意多重,但是他卻深刻領悟其中一重意思:他的底已經被探出。
風從衣袍下灌進,忽然覺得冷,此刻,他才體會到這個白衣翩翩,如雪優雅的少年骨子裡暗藏的可怕,不過…
一絲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納蘭魅,你也不是沒有弱點…”
月上中空,淡影稀疏。
房中燭火搖蕩,君憐坐在床上,興致勃勃聽著納蘭魅講述遇到灰衣人的事,在聽到兩個人動起手時,眼睛亮的出奇。
“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啊…”燭火柔和了白纖衣袍,納蘭魅伸手替他拉拉被子,嘴角噙著柔和的笑容,“後來,我就把他打趴下了,讓他跪地求饒後就回來了。”
“真的?”君憐揪著納蘭魅袖子,然後嘟起了嘴,“真是的,都怪納蘭大哥害我都沒有親眼看見。”
輕笑一聲,修長手指刮刮嘟起的嘴,納蘭魅寵溺說,“你醒著,我就會分心,一旦分心,我就贏不了了。”
贏不了才怪!君憐暗地裡哼了一聲,嘴上卻說,“納蘭大哥不是說那個人很有禮貌嗎?如果是這樣,即使我醒著,他也不會地對我動手吧?!”
“他不會對你動手,卻難保你不對他動手啊。”納蘭魅彎起眉,眼亮如星,笑容盎然,“我說的分心,是指要攔著你上前對他喊打喊殺,那樣子,我怎麼去贏?”
君憐一愣,然後小臉漲紅,“納蘭大哥!”枕頭直向納蘭魅招呼,“你竟敢取笑我!!”
納蘭魅伸手接住枕頭,輕笑幾聲,見君憐雙頰嫣紅,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連咳數聲才止住笑意,然後解釋說,“君憐,你誤會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有你在,要贏也是你贏。”
“這才差不多!”君憐輕哼一聲,傲然抬起單薄胸膛,卻在聽到納蘭魅又輕笑了一聲,剛剛漲起的氣勢立馬殃了下去,君憐癟起嘴,哀叫了一聲,換來納蘭魅笑得更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