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消失在夜色中,月瀆透眯起眼睛,眉心輕輕卷了起來,對著窗欞足足站了半刻有餘,才回身喚道:“更衣。”宮女忙走進來,取過雪白如玉的衣衫正準備上前給太子伺候就寢,可是月瀆透卻是微微斂了眉,伸手推開她,舉步向殿內走去。
內殿中,一身華服的側妃款款走出來,手裡捧著朝服,笑語輕柔地說:“妾身為殿下更衣。”月瀆透看了一眼她手中錦服,看了看窗外,便隨著她為他更衣。
穿戴完畢,月瀆透整了整衣衫,剛踏步出門,身邊便響起溫柔如水的聲音,沒有遲疑,也沒有小心翼翼,隻有著舒心的溫柔,“殿下,可以的話,去看看太子妃吧。。。”
月瀆透聞言一怔,他回頭看向她。
側妃任柔出生書香門第,是個溫柔嫻熟,知書達禮的女子,自入住夏苑以來,未踏出夏苑一步,她不怨不惱地守在月瀆透身邊,隻是偶爾看著月瀆透臨窗凝望著春苑方向時,她會羨慕起住在春苑裡的那個人,聽說那是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子,可是,似乎隻有那個孩子才能給於她的丈夫最真心的笑容。
“妾身昨日無意從宮女口中聽說,最近太子妃食欲不振,身體異恙,殿下還是去看望吧。”
月瀆透斂了眸,往春苑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卻是未知言一聲便踏步而出。
燈火幽亮,若有如無的麝香環繞四周,月瀆透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禮,鏡寧帝看了他一眼,賜坐後便再沒有其他言語,揮手示意身旁的一乾人等退下。
“透兒,這麼晚,不惜讓你擅闖宮禁的原因是什麼?”鏡寧帝低沉慈祥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端倪,月瀆透看著那熏爐中的嫋嫋熏煙,微微皺眉說,“父皇,今日宮外流傳著一些不利於月瀆國的留言,兒臣微感擔憂。”
“什麼流言?”鏡寧帝無可無不可的問道。
“父皇有所不知,日前城內一直流傳起國師病重昏迷將不久於人世的流言,現下京城四處人心惶惶。兒臣以為,應當詔護國師速速回朝以壓下群臣百姓的惶恐與不安。”
“詔國師回朝,然後呢?”鏡寧帝忽而正聲問。
月瀆透微微闔眸,“護國師一職為國之輕重,如此輕率任由己受傷以動搖民心,無論是否確有其事,其目的可疑,兒臣以為應當詔國師回朝以論罪責。。。。”月瀆透一字一句的說著,冷靜沉著的向皇帝陳述著這個留言的利弊,可是還未說完,月瀆透便聽到鏡寧帝一句肅然的話,言語裡儘是不可違抗的語氣:“透兒,這天下,你誰都可以傷,唯獨國師你傷不得!”
“兒臣不明。”無論納蘭魅的身份多麼尊貴,僅一人之生死便撼動著月瀆國,並讓全國百姓處於惶恐之中,此人於國於他都是一個不利的存在,為什麼現在不除去他?可是話還未說出,鏡寧帝便擺擺手示意他跪安,“父皇累了,透兒回殿休息吧。”
月瀆透沉默良久,隻能垂首道:“兒臣跪安。”
緩緩的退出宮殿,走過長長連廊,幾日的疲倦瞬間洶湧上來,月瀆透步子有一絲的不穩,他凝凝神,疾步走向東宮春苑,現在,他隻想見到镹兒。。。
才走近殿門,一陣陣喧嘩聲便從殿中傳出,月瀆透心中一驚,疾步跨進內殿。守在兩側的宮女們恭敬跪下來,可是月瀆透卻連一聲未吭便推開了重重殿門衝進了內殿,才掩開了碎玉珠簾,便看見宮女們拉著月瀆镹,那軟榻一側的玄色紗幔淩亂落下來,房間四處散落的均是一些尋常宮中常服。
宮女們一見到月瀆透慌忙跪下給太子請安,月瀆透俊逸的臉眸上,一雙墨色瞳仁看著玖兒,揮了揮衣袖示意他們退下,輕身走近了坐在床沿邊咬著薄唇的月瀆镹。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不開心?”他輕聲問著,伸手輕輕去碰觸月瀆镹的發絲,卻被輕輕讓開來,於是,他的手便僵硬在空中。月瀆镹抬眸看他,半路瞄了一眼他的手指,眼若琉璃,清澈見底,卻見不到往日一絲絲乖巧。
“我要出宮!”月瀆透看著他,直接了當。月瀆透微微愣了一瞬,緩緩斂起笑意,蘸黑眼瞳直視著月瀆镹的雙眼,“出宮做什麼?”
月瀆镹站了起來,緊緊盯著他,“師兄昏迷不醒的消息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是。”月瀆透坦言。
“為什麼不告訴我?!”月瀆镹看著他,眼底是月瀆透陌生的顏色,月瀆透倨傲了麵容,“因為沒有必要,你如今是太子妃,政事與你毫無關係。”
“毫無關係?”月瀆镹嗬嗬笑出聲來,甚是覺得月瀆透言語的可笑,“他是我師兄,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竟然說毫無關係。。。”語言一轉,他忽地叛逆起來,頭一歪,倔強地看著月瀆透,“今天,就算師兄與我毫無關係,我也要出宮!”
月瀆透看著月瀆镹堅定的話語不由得身子一僵,身側的手不禁地緊緊握起,本來見到月瀆镹後顯出些微溫柔的臉眸,也漸漸沉寂下來,最後剩下凝重。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宮!”月瀆透沉聲說道,話語淡淡,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氣息。月瀆镹眼睛是慢慢變紅,又硬生生逼下,他猛地推開月瀆透,恨著聲音說:“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月瀆透心裡無名火立刻躥湧而起,看著月瀆镹瘦弱的身子,看著他含淚在收拾行裝真打算離去,他臉上已經扯不起一絲笑意,起身冷冷的道:“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出宮!”
月瀆镹聞言一僵,然後狠狠摔下手中衣物,回過頭對著透喊道:“這世界除了師兄,還沒有人能命令我!月瀆透,你彆忘了,你才是那個和我毫無關係的人!”
“你。。。。。!”月瀆透一步上前便拉住月瀆镹,沒有控製力道的手很快在玖兒白皙纖細的手臂上留下了紅印。月瀆透不可置信地看著月瀆镹,墨色瞳仁沉靜的讓人害怕,“你。。。剛剛說什麼?”
“好疼!你放開我!”月瀆镹掙紮著,奮力掰開緊緊握住手腕的手,可用力去掰,月瀆透便抓得越緊,月瀆镹也莫名地火起,抬腿使勁踢他,“我說,你月瀆透才是和我最沒有關係的那個人!!你放開我!!彆拿碰過彆人的臟手碰我!!”
“臟?”月瀆透忽然勾起了一絲冷笑,抬手便將月瀆镹扔上床榻,在月瀆镹掙紮著起床的時候覆身壓上他,伸手一扯,月瀆镹的衣服便被月瀆透單手撕了開,月瀆镹奮力掙紮著,卻被他一把捉緊雙手按在頭頂,上方,是月瀆透隱著熊熊怒火的雙眸,“再怎麼臟,你也是我月瀆透的人!你這一輩子彆想逃!”
“滾開。。。你放開我。。。月瀆透。。。不準你碰我!。。。”
當腿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月瀆镹驚恐了,他拚命抗拒著,卻依舊阻止不了那一次比一次的深入,他覺得疼,開始哭泣,又開始哀求,可是身上那個人卻似乎沒有停下的舉動,漸漸地,他放棄了掙紮,任由著身上這個人的粗暴,隻是覺得天在一點一點變黑,眼前世界也漸漸迷糊起來,靈魂似乎是出竅了一般,虛虛浮浮,毫無實質感覺。。。
然後,他覺得似乎有什麼正緩緩從他身體裡消失。。。
他緩緩閉上眼睛。
夢裡,又是那場火。。。
紅彤彤的大火將一切都毀滅了。。。
一切都毀滅了。。。
當月瀆透從瘋狂邊緣找回理智的時候,月瀆镹已經在他身下昏迷過去,他腦袋轟的一聲空白,然後他看見了月瀆镹□□正緩緩出血,豔麗如處子貞血,蜿蜒出一床瀲灩,月瀆透窒了呼吸。
“來人!傳禦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