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二章 此後,納蘭魅左手無名指上……(1 / 2)

魅亂紅顏 瓔*******魅 5940 字 10個月前

此後,納蘭魅左手無名指上多了根紅絲線。

紅絲線半長不短,在無名指上纏繞幾圈打上了死結,鮮紅的顏色,映在潔白如雪的肌膚上,簡簡單單卻又華麗到不可忽視。納蘭魅印象不深,隻是在隱隱約約的睡夢裡,感覺是慕容幽執手一圈一圈纏繞上去,仿佛一種誓約的證明,仿佛納蘭魅從此會被這條打上死結的紅絲線捆綁住,再也逃不開。

然後,仙人潭內多了位身份特殊的神秘人。

他隨行武林盟主出現在潭內眾人麵前時,穿著深紫長衫,戴著大大的鬥篷,沒有人看見他長相為何,隻能看見露在鬥篷外直垂後膝的潑墨長發,再從他修長挺拔的身形上模糊判斷出他的男兒之身。潭內的人對他的身份和來曆有些好奇,奈何他住在棲顏殿,並深居簡出嫌少露麵,如此一來,即使再有好奇心,也不敢再越距一步。因為棲顏殿是盟主的住所,往日隻允許墨蓮護衛進入,是仙人潭內不為外人所窺視的重地,想要進去這裡探聽?彆開玩笑了!你有幾個腦袋幾條命呀?於是,仙人潭內對這神秘人身份的種種猜測也就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了了之。

很快,炎炎夏日過去,秋季光臨而至,在海棠花絳紅之際,月瀆镹在晉陽東宮冬苑平安產下一子。

他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可他的表情卻像完成一項最為艱巨的任務,喜悅中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當禦醫將洗淨後的孩子抱到他的麵前,他看著繈褓內奶聲奶氣哭叫著小臉皺成一圈的小嬰兒,皺了皺鼻子,眼睛意外覺得酸澀,嘟著嘴嘟囔說,“好醜,像隻猴子。”

等一直守在殿外的月瀆透被允許進入殿內的時候,月瀆镹已經疲憊地深睡過去,孩子也在奶娘的懷裡也睡得香甜,偌大的寢殿隻有輪流看守的幾個禦醫和宮人,製止這些人的行禮,月瀆透在床邊坐了下來,低聲詢問床邊的禦醫具體情況,在聽到禦醫們說父子平安太子妃隻需靜養時,他微皺的眉宇才漸漸鬆懈。

奶娘將孩子抱了過來,月瀆透動作微顯僵硬地接過孩子,在奶娘的教導下抱穩孩子,孩子非常小,幾乎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紅兮兮皺成一團,實在不怎麼好看,月瀆透騰出一隻手輕輕碰了碰孩子的小臉,手感柔軟得仿佛見水。

“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嗎?”

月瀆透低聲問奶娘,奶娘笑著低聲回答說,“是啊,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的,等過些時日長開了就能看出長得像誰了。”

長得像誰?月瀆透仔細看著孩子皺成一團的臉,實在看不出這孩子長的像誰,但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孩子可以更像镹兒一些,畢竟這是镹兒懷胎十月辛苦娩下,像他一些是應該的。

這時,奶娘在一旁說,“太子殿下,剛才太子妃還未來得及未給小皇子取名字就睡過去了,要不太子先為小皇子取個名字吧?”

取名字?月瀆透先是愣了下,他靜靜看著懷中的小嬰兒,眼底流淌出一種微顯激揚與溫柔的情緒,是啊,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镹兒的孩子,他是孩子的父親,他可以為孩子取名字,但很快的,他腦中又接連閃現出镹兒懷孕以來的一朝一夕,甚至連差點害镹兒流產的那一幕也清晰浮現在腦海,他終究不是好父皇。他沉默許久,聲音低沉說,“名字不用急,等太子妃醒來再一同商議。”

遠在仙人潭慕容邸,納蘭魅放下手中的信函,眼中除卻喜悅更多的是羨慕,镹兒做父親了呢。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不自覺想起他失去的那個孩子,一種莫名的失落與黯然在他眼底如水流過,如果孩子還在,現在應該可以感覺到,也可以觸摸到了吧?也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如果有,真希望那個孩子可以再次投生他腹中,這次他會不惜任何代價生下他,會很好很好地照顧他長大。隻可惜的是,他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一幕恰好映入剛進門的慕容幽眼中,他定定凝視納蘭魅許久,微微抿緊了唇,雖然表麵無動於衷毫無表情,但背裡一向稀少的情事,卻漸漸頻繁起來。既然想要孩子,那就要一個吧。

皇城晉陽。

太子得子本是件大喜事,特彆是在太子妃還是男兒之身的情況下,這滿月喜事自然需要大擺筵席以昭告天下,可太子妃月瀆镹卻以孩子安全為上婉言選擇了拒絕,隻是讓太子通過告示告訴天下人太子已有後,不需要恭喜,不需要祝賀,月瀆镹就這般帶著孩子默默守在東宮冬苑。

月瀆镹可以下床走動的時候,月瀆透曾提過希望月瀆镹可以搬回東宮春苑,可月瀆镹依然選擇了拒絕,他說很喜歡住在那裡,很自在很舒服,不想再搬來搬去,麻煩。之後月瀆透也沒有再提。

到了孩子百日正式起名字的時候,月瀆镹收到經由卿王府送來的禮物,禮物包裝的很精美,大紅錦色的首飾盒,裡麵擺放著一大一小兩條純金鎖項墜,鎖身雕刻著繁複花紋,其中還鑲嵌著幾個鈴鐺,戴在身上走起路叮叮當當分外悅耳。盒子裡還夾著一封信,信紙含著隱隱泉香,紙上字跡熟悉而清秀,字行間溫柔細膩的語氣讓月瀆镹眼角眉梢染上一抹深刻的思念。

看完信之後,月瀆镹便點火燒了信,然後搖著小金鎖上的鈴鐺逗起搖籃裡的小嬰兒,笑眯了雙眼,“這是送給你的唷,聲音好聽吧?”說著又搖了搖,叮叮當當的聲音讓小嬰孩黑溜溜的眼睛直盯著金鎖,小手胡亂地抓著,嘴裡咿呀咿呀吐著泡泡,顯然對爹爹手裡的東西起了興趣。

月瀆镹興致更濃,伸出手指碰了碰那軟蠕蠕的小嘴巴,“你也很喜歡這聲音吧?那以後就叫你音兒好不好?”小嘴巴本能地張開將手指含進嘴裡吮吸,黑漆漆的眼珠子溜溜地看著月瀆镹,嘴裡咿呀咿呀繼續吐著口水泡泡,月瀆镹縮回了手指,彎腰小心將他抱進懷裡,將小金鎖戴上小脖子塞進衣服裡,滿懷寵溺地抱著來回踱步搖晃,輕輕拍撫著,“音兒,音兒,我的小寶貝音兒。”

月瀆透踏入殿中正好聽到這句,他走到月瀆镹身邊看看孩子,到底是親生父子,孩子見到他,小手立馬開始向他揮舞,月瀆透伸手手指碰了碰細軟無骨的小手,立刻被淺淺的力量抓住,月瀆透一邊逗玩孩子,一邊低聲問月瀆镹,“給孩子取名了?”

“嗯。”月瀆镹輕手揩去小嘴巴邊濕噠噠的口水,嘴裡回答說,“立日音,音兒,簡單又好記。”說完,便轉眼看向月瀆透,說,“你覺得怎麼樣?”

音兒,音,月瀆音,月瀆透微微沉思半晌說,“福澤瓊音,不錯。”他剛說完,月瀆镹便已經得意地笑起來,抱著兒子歡喜地一遍一遍得意地叫著,“音兒,音兒,我的小寶貝音兒。”看著月瀆镹欣喜如此,月瀆透微冷的嘴角也不自禁地上彎起一些弧度,“等孩子滿月,我會將你和孩子的名字上交宗室府,永載月瀆皇室族譜。”

月瀆镹聞言抬眼看向月瀆透,帶著不明,“為什麼我和孩子的名字要載入你們月瀆皇室族譜?”

“因為你們姓月瀆。”月瀆透如是說。

可月瀆镹卻歪著頭笑了,說,“呐,我有說音兒姓月瀆嗎?他是我生的,自然是要隨我的姓,他全名叫納蘭音,可不是月瀆音唷。”

納蘭音,納蘭,音。

月瀆透微微一愣,乍一聽起來音兒不像是他月瀆透的孩子,倒像是他納蘭魅的孩子。月瀆透心底頹自冷笑聲,身體也隨著那暗自的一聲冷笑而冷卻熱度,納蘭魅,你果然是橫亙在他和镹兒之間,最尖銳同時也是最無法忽視的一根刺。

月瀆镹見月瀆透臉色莫名,嘟著嘴瞅他,“你生氣了?”

月瀆透看了他許久,垂下眼,“沒有。”

“那孩子跟我姓納蘭,可以嗎?”

月瀆透再度沉默許久,然後伸手將月瀆镹連同孩子一並攬入懷中,低聲說,“你高興就好。”

太子喜得貴子,卻意外隨太子妃姓氏,也不知是喜還是悲,可百日酒還是辦得有聲有色讓宮裡再次熱鬨了一把,百日酒之後,月瀆透再次踏上遊曆的路程,這次他遠遠離開了月瀆國,踏入遙遠的藍冪國境土親身感受其風情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