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Omega的幾個同學是最先被問起的對象,有的大大方方的秀恩愛,有的坦然自己還是單身,視線或多或少的往坐在主位的商遠舟身上放。
季餘縮在角落吃東西,講了一圈也問到了他身上。
商遠舟的視線也落在他身上,像是隨著話題的轉移自然而然的看向他。
季餘搖了搖頭:“單身,沒得聊,你們問下一個人吧。”
他本就不是班上的風雲人物,雖然說起來家裡也算是有個公司,但他是beta,又不受重視,在高中就被放棄得明明白白。
聽他這麼說,眾人無趣的感歎了兩聲,就要問下一個人。
“現在單身,以前的感情經曆不是也可以講?”
至始至終沒怎麼開過口的商遠舟說道,他聲音低沉,聲不算大,卻沒有一個人會無視了去。
大家隻愣了幾秒,就七嘴八舌開始起哄。
“說單身多沒意思啊,以前的感情經曆講講,大家湊一起聽聽還能幫你分析分析不是?”
“說說唄,我還想象不出來季餘喜歡什麼樣的呢。”
“就是就是,大家都講了,你不能敷衍是吧。”
季餘有點無奈,大概是昨天酒會碰到了,這位商總才會心血來潮拿他開涮,隻得說道:“沒談過,真沒什麼好講的。”
不等其他人開口,他討饒似的喝了一杯。
看見商遠舟眉頭微微蹙起,季餘心裡有些擔心他發難,但還好,商遠舟並沒有為難他,說起了下一個人。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或多或少的醉意,季餘不喜歡這種場合,見沒什麼人注意他,中途溜到了外麵的天台上去。
他穿著短袖,夜風陣陣透著夏日的涼爽,季餘的思緒慢慢放空,手撐著欄杆,盯著外麵的夜景發起呆來。
“季餘。”
有人叫他,聲音很輕。
商遠舟看著一身休閒裝眼神平淡轉身看過來的人,表情有瞬間的怔然。
“商總。”
季餘的稱呼將那種高中時期的感覺打散,商遠舟收斂好神情,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透透氣。”季餘的態度不討好,也不算冷淡。
是那種疏離,對所有人共通的客套疏離。
他沒再看身邊的商遠舟,視線眺望遠方,看著夜景下的這座璀璨城市,所以也就沒能發現身側的人在看他。
商遠舟身量高,垂眸看向季餘時,狹長深邃的眼中眸色深深,像容易陷入的沼澤。
他突然開口:“我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季餘錯愕的抬頭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商遠舟平靜說道:“你不參與你家裡的生意吧,去酒會,不是為了聯誼?”
季餘有些尷尬於他的直白,碰上商遠舟以後,他這兩天感覺尷尬的次數比一周還多:“商總說笑了,昨天酒會上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都隻是客套。”
商遠舟:“要是有人能看上呢。”
季餘碰了碰鼻尖,深深的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偷溜到這裡來,卻還是不得不答:“我不會結婚的。”
商遠舟:“為什麼?”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
季餘不知道商遠舟能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那麼大是不是因為他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鍥而不舍的精神,被問得頭疼,“沒什麼。”
他簡短的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很明顯。
偏偏商遠舟像是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仍然繼續說道:“不想說?”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說過你很喜歡自由,但你家應該不會放棄你婚姻能帶來的利益。”
雖然季餘是beta,能帶去的利益有限,但做生意的都很懂物儘其用的道理。
季餘聽他提起高中,短暫的愣了下,從回憶了找到了自己當時和商遠舟說過的話,不,那時候還是商梵。
也許是因為商遠舟提起了季餘說過的話,也許是商遠舟如今的身份絕不可能把他的想法說給季家聽,也許隻是因為夜風吹得很舒服。
季餘對著不算熟悉的商遠舟剖露了內心:“我想還清季家這麼多年在我身上花的錢以後離開,我爸媽雖然給了我一條命,但他們沒把我當人看,我得把我當人看。”
“我打算出國。”
“我在準備出國的資料了,如果家裡態度強硬的要我結婚,那等我攢夠了錢從國外寄回來也是一樣的。”
“我去酒會,是因為這些想法不能被看出來,也不能說,說了我就走不了了。”
季餘朝著商遠舟笑了笑,態度很輕鬆,“雖然知道商總不會,也沒可能,但還是想說一下,麻煩不要讓季家的人知道這些。”
這是他第二次對著外人坦白內心,一次是高中的時候,一次是現在,兩次都是對著商遠舟。
商遠舟定定的看著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沒有變,季餘。”
還是和高中那時候一樣。
也還是天真——
不明白真正想做的事情跟誰都不要說這個道理。